一夜狂歡,大部分的學生還在夢鄉之中。
七點五十:
禮堂的大鐘擺動,四張學院桌上隻有寥寥幾人,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聊着昨晚的精彩賽事或者即将到來的假期。
其中就有湯姆,他正往面包上抹着果醬,微微側頭和艾博說話,
“...領老頭們進來時,可以往花園繞一繞,霍格沃茨的美往往在不經意的角落,綠籬,花叢,雕像之類的...”
相比湯姆反常的清醒,艾博精神要萎靡的多,昨晚和兩個校長的争吵一直持續到淩晨,翻遍了各例條文,才說服他們勉強出席頒獎典禮。
作為負責人,今天還得早早起來布置會場,艾博眼皮半睜,夢遊似地往燕麥粥裡加糖,但有一大半撒到了外面,
“唔,唔,我知道,”艾博皺眉,企圖讓困成一團漿糊的腦子再次運轉起來,“麻瓜物品法,采訪,你提一提...”
但說出的話就跟喝醉了一樣,到了最後,艾博頭一栽,重重撞到桌子上,又睡了過去。
湯姆卻毫不受影響,拿起了手邊的金杯,盛着的牛奶因為餘波震蕩,他瞧着對面的彩窗,慢慢吞咽。
麗塔的到來打斷了湯姆的沉思,
“湯姆?我能和你談談嗎?”
麗塔雙手抱胸,黑色的皮鞋不斷點地,把柄的存在讓她趾高氣昂。
湯姆眉頭微皺,已經很久沒有人用威脅的語氣同他說話了,但很快又舒展開,微笑着,就像看着不懂事的孩子,溫柔和煦,
“當然,在這兒,還是?”
麗塔挑眉,這樣攻擊性的神情,放在稚氣未脫的臉頰上顯得無比突兀,她吝啬地放出點線索,
“我想你大概更願意私密點,畢竟這關乎一條人命...關于春張?”
湯姆放下手中的牛奶,半信半疑,順應她的意思,
“如你所願。”
八點十分:
空曠的教室裡,麗塔仰着頭威脅湯姆,她一字一句放出重磅消息,
“相隔三個月,你身上怎麼會再次出現相同的血迹?多餘的失血究竟是誰的?春張嗎?博格特究竟是幻想還是現實?或者,你所恐懼的現實?”
随着麗塔的描述,湯姆原本彎起的嘴角逐漸放平,卻并不否認,慢吞吞地試探,
“敏銳的觀察力,但口說無憑。”
麗塔像是早預料到湯姆的話,她從袍子口袋裡抽出兩張照片,指腹滑動,兩張照片錯開,不同時期的湯姆滿身血污,冷漠地看着照片外。
在瞧見照片的那一刻,湯姆反射性伸手搶躲,麗塔卻早有準備,死死握在掌心,指尖發白,相紙攥出折痕。
巨大的拉力讓麗塔吃力起來,内心卻為湯姆的失态得意,她咬着牙在争奪間隙威脅,
“沒必要,膠卷還在箱子裡,多蘿西也知道這件事。”
為了她的需要,麗塔毫不猶豫将好友說出。
“當然,當然。”
最初的沖擊過後,湯姆一點點洩力,讓相片從指尖劃過,他瞧出了麗塔還有别的目的,不然照片早擺上了鄧布利多的桌子,
“那麼你想讓我做什麼呢?”
“獨家報道,作為三強争霸賽的冠軍,你隻能接受我的采訪。”
手上一松,麗塔自以為湯姆已經妥協,精緻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得意,她說出自己的條件,又轉了一個彎,
“永遠。”
麗塔有預感,湯姆日後絕對會作出一番大事業,把持住這一條消息源,她就足以衣食無憂、名聲斐然。
“好的。”
出人意料,沒有讨價還價,湯姆一口答應下來,并約定了具體的時間和地點,
“十一點半,學校花園裡的那座執劍女巫旁?我有點事得去做,但也能趕在頒獎典禮前,那時候預言家日報的記者将進校采訪,地方也算安靜。”
麗塔忽略了内心的奇怪,她将之歸結為證據的無懈可擊,盛氣淩人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
湯姆為她拉開木門,紳士地讓麗塔先行,卻在告别前抛出疑問,前言不搭後語,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奪魂咒會是不可饒恕咒,它可沒法造成傷害。”
九點:
胖夫人畫像旋轉,米勒娃從中鑽出,一眼就瞧見了拐角靠牆看書的湯姆。
昨晚危險又幾經反轉的比賽,似乎并沒有消耗湯姆的精力,無上的榮譽也沒增長他的傲慢,湯姆放下書,笑着和米勒娃打着招呼。
“索瑪和春張分手了!”
樓梯轉角,米勒娃驚叫出聲,湯姆将後半夜的故事告訴了她。
“沒錯,春張拒絕了那家夥的求婚,”湯姆歎氣,表示可惜,“她回來的時候沮喪極了,但自己卻意識不到,她需要朋友。”
米勒娃這才意識到湯姆的用意,但她對湯姆的遺憾深表懷疑,
“當然,我會陪伴春張的。但你完全不用這樣,要知道,可是你毀了索瑪的求婚。”
面對米勒娃的質問,湯姆要坦然地多,
“實際上,我在幫春張解圍,她更本不想嫁給索瑪,但大庭廣衆之下,又不好直接拒絕,隻能我來打破僵局。老實說,誰會在不确定時,就在衆人面前求婚呢?”
面對湯姆暗暗對索瑪人品的貶低,米勒娃挑眉,可信度大打折扣。
“好吧,就算我居心叵測,對春張不懷好意,”湯姆輕笑一聲,半遮半掩地承認了自己的心思,“但春張的狀态,你瞧瞧就知道了,這可不能欺騙。你該帶她做點别的事,分散注意力。”
米勒娃聳聳肩,放棄追問,思索着,
“這可太多了,婚姻法的改進還有很多工作呢,比如案例的整理...”
“要我說,整理的草案就算再完美,也不如和魔法部的那些高層談談話,”
湯姆打斷了米勒娃的設想,提出他的建議,
“和擁有決策權的人交流,知道他們的顧慮阻力、黨派強弱、可撬動的踏闆之類的,将會事半功倍,比閉門造車要好。哪怕部長司長守口如瓶,一點口風也探不到,讓他們記住你也不錯,畢竟最終你得面對他們,說服他們。”
“哦,我想這個主意不錯,”米勒娃十分聰明,馬上就聯想到了頒獎典禮,“魔法部長和國際合作司司長、體育司長絕對會出席,法律執行司司長有可能...嗯,我得趕緊整理資料。”
“最好在他們剛進來的時候,沒人注意到,記者們還來不及圍上去,”湯姆慢悠悠地引導着翻找手包的米勒娃,“十一點半,艾博将在校門口迎接部長們,并帶他們逛一逛霍格沃茨。”
“多謝。”
得到珍貴的内幕消息,米勒娃感激地看了湯姆一眼,匆匆下樓。
“别忘了春張!讓她忙起來!”
回應湯姆的是米勒娃舉起晃動的手。
十點五十:
中庭内,湯姆笑着和祝賀的同學聊天,聊天的間隙,他擡頭瞧鐘樓,指針在齒輪的帶動下走過時分秒。
湯姆收回目光,溫柔地和每一個同學告别。等的人并沒有出現,他決定回休息室。
“裡德爾!”
在一片親昵崇敬的教名呼喚中,姓氏的稱呼要突兀得多,尤其來自于公開的情敵——索瑪。
吵鬧的中庭安靜下來,人們屏氣凝神看着昨晚還扭打在一起的兩人,随時做好分開的準備。
和衆人預料的不同,湯姆和昨晚相比,要冷靜謙遜的多,他轉身向前走了幾步,表達着自己的歉意,
“噢,索瑪!真是抱歉,關于昨晚的...”
“不,不...”索瑪的态度卻沒有快速扭轉過來,他依舊對湯姆的靠近表示抗拒,伸出手來隔在兩人中間,“你沒必要這樣惺惺作态,我有事問你,我們心知肚明。”
湯姆困惑地皺眉,搖搖頭,“我不太明白,”卻在索瑪忍不住一把揪住領子後,從善如流地改口,“但我認為是該聊聊,去花園?”
“随便!”
索瑪用力将湯姆推了一個趔趄,狠狠瞧了一眼他後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湯姆理了理領帶,笑着和阻攔的同學告别,
“不至于,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但他難道會用鑽心剜骨嗎?”
小巫師們卻立即聯想,驚呼起來,
“他可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學得就是黑魔法呢。”
“但我不認為他能傷害我,”湯姆揉了揉低年級學生的腦袋,“好了,你們也該回去了,教授們要求提前入座呢。”
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