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行開機儀式那天,Ruby也正好出院。
在寵物醫院呆了快兩個月,每天就是吃藥打針睡覺,身上被綁得嚴嚴實實,一周就兩次出去玩的機會,還都是在固定區域,給紅毛都整得要從enfp變infp了!
從任沉木把它從醫院接走那一刻一直到回家,以及回家後的分分秒秒,這小狗崽就一直處于極度亢奮狀态,此刻撲騰着剛痊愈的四肢到處亂竄,狗尾巴甩得飛起。
“好了,悠着點。”任沉木站在一邊,歎笑道。
他看着Ruby身上參差不齊的毛發——斑斑點點的毛發和裸露結痂的皮膚并不美觀,到時候這愛照鏡子的臭屁小狗看到又要找自己鬧騰,而且那些新長出的絨毛有時會讓它癢得滿地打滾,但家裡到底不是療養室,保不準又在哪兒磕着碰着感染了——想了想,食指在桌闆上敲了敲,叫道,
“Ruby。”
正和久别重逢的毛線球玩具打得火熱的小狗并不想理他,自顧自玩的忘我。
“出門玩兒了。”任沉木并不急,悠哉遊哉打開寵物背包。
這招果然有用!
悶了太久的小狗立刻彈射過來,剛被任沉木托着屁股抱起打算放進背包又劇烈掙紮,從任沉木懷裡跳下,給任沉木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欸你......!”這隻頑劣的壞小狗會讨乖得很,在主人發火前又迅速蹦蹦跳跳跑了回來,純良的眼睛眨巴眨巴——嘴裡還叼着那個毛線玩具。
任沉木扶額,“這個也要帶?”
“汪?”小狗眼眨呀眨。
不可以嗎?
[為了更好地恢複,請務必讓小狗保持愉快的心情。]
醫生的囑托回響在耳邊,任沉木松口,從Ruby口中取下玩具放進袋子,道:“這樣可以了吧?”
小狗開心搖尾巴~
玩具上全是剛沾上的口水,任沉木擦了手,又拎起玩具給玩具也擦擦,他忽然發現這個玩具還挺眼熟,像......啊!是那個胡蘿蔔!
什麼邏輯離譜裡的——不對,這太離譜了。
任沉木買的時候沒注意過這些,可現在腦子裡卻能立馬複刻出出現胡蘿蔔表情包的聊天記錄,和闵莜的,但是實在是想不起出處名字,就好像考試時候碰到一道超級熟悉的題目,能清楚記得老師講過,在哪塊黑闆講的甚至是說了什麼話、粉筆什麼顔色——就是不記得解答是什麼。
“汪汪!”
愚鈍的人類!你愣着做什麼!
任沉木放下玩具,決心下次一定要記住,他散漫地撇下眼,然後瞬間石化——
Ruby不知道什麼時候叼了一大堆玩具,橡膠小雞小貓小恐龍、玩具樹枝玩具球、飛盤飛環拔河繩......這是今天不玩回本誓不罷休的架勢了。
“放回去。”任沉木命令道。什麼醫囑遺囑全飛九霄雲外了,這要全依了它以後還得了?
Ruby不語,隻一味咬着玩具往包裡塞,還沒塞兩個就被任沉木領着後頸提溜起來,得意忘形的狗兒錯愕松開嘴,玩具球duangduang掉到地上,彈來彈去,它轉頭,看見任沉木陰沉的臉。
“嗚......”
我是病号你不許兇我......
“隻帶這幾個。”任沉木指了指胡蘿蔔和幾個橡膠玩具,并當着Ruby的面承諾般放進袋子,又指着其他玩意兒,指頭往玩具箱一甩,“這些,全都放回去。”
“汪!”
虛僞的男人!鳄魚的眼淚!我為你抛頭顱灑熱血,你連這點願望都不滿足我!
任沉木立起手,說:“五個數,放不完就不出去了。”
“五。”
“汪嗚!”你耍賴!你沒喊開始!
Ruby吓得魂飛魄散,火急火燎帶着玩具“回城”,嘴裡叼兩個,腳下還要趕一個,實在是訓練有素,像個雜耍演員。
“四。”
騙狗!哪有這麼快!
“三二。”
怎麼能這樣數?!咱倆到底誰是狗?!
Ruby腳下都快搗騰出火星子了,緊趕慢趕總算在任沉木數一前放完了,耷拉着耳朵坐在任沉木腳邊吐舌頭。
“乖孩子。”任沉木伸手想摸摸它的耳朵,開玩笑,“下次給你配個風火輪。”
Ruby沖伸過來的手虛咬一口,身子一扭躲了過去,收回舌頭面無表情。
人類,我再也不會對你笑了。
任沉木還是強硬地捧着狗頭把Ruby轉過來,看着它的眼睛保證:“今天不合适,下次一定。”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
不是他不想陪Ruby玩,而是它剛剛恢複的身體不适合劇烈運動,這孩子一玩起來就瘋得沒邊。況且,今天重點也不在玩兒。
Ruby垂在地上的尾巴擺擺,勉為其難進了背包。
任沉木背起背包,出門下樓,将Ruby安穩放在車後排,然後坐進駕駛座,從後視鏡看了眼欲哭無淚的小狗,暗想,還沒到你哭的時候。
“我們出發了。”
從前每次聽到這句話都會從後方探出腦袋舔他一口作為“同意啟程”回複的小狗,現下隻看着窗外,一個眼神也不分給這個鐵石心腸的壞蛋。
人類,既然你不要我的愛,那就來試試我的恨吧!
銀色雷克薩斯平穩前行,沿途一派絢爛缤紛,各色簕杜鵑将十一月從頭裝點到腳,異木棉和騎樓洋房一起飛閃後退,粉白嫣紫的花絮木葉旋飛輕落,被車身掃過的風又卷向天際。
這頭風平浪靜,那方波濤暗湧。
“這樣的結果我不是沒警告過你,”祝晨風将iPad推到闵莜面前,“小莜,年輕人有時也得聽勸。”
#樂書甯資源咖#
#樂書甯帶資進組#
#樂書甯飾演李江月#
#抵制拾階而上#
#拾階而上支持虐狗女#......
闵莜看着步步飙升的微博熱搜和一秒萬條的實時黒評,攥住掌心的汗,毫不退縮地看向祝晨風:“誰說是結果,直到上映前一秒還在被罵,但是最終靠品質翻盤的電影不在少數,祝導您這麼早下定論,我很難不懷疑,您的話帶有強烈主觀色彩,并不公正。”
他将iPad推回,一字一頓:“這才剛開始。”
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認輸。
祝晨風上下劃拉屏幕,勝利的光芒都已經照到他臉上了,他又将平闆關上,對着闵莜似是困惑似是嘲弄:“你說得對。”
“這才剛開始。”
闵莜推門而出,差點把樂書甯鼻子給撞塌了。
“你趴門後幹嘛?”/“你走路咋沒聲啊?!”
“自己偷聽就要有被撞的覺悟,”闵莜看她雙手捂住鼻子,怕真給她撞壞了,從兜裡拿出一個創可貼遞過去,“怎麼樣?沒事吧?”
“哎喲疼死我了!先走吧一會兒祝扒皮出來了咱倆就老實了。”樂書甯雙手捂鼻,手肘推着闵莜往廊道走。
樂書甯一路哎喲啊哈哼唧到休息室,裡面的餘音立馬站起身,靠近了扶住人看向闵莜又急又氣道:“怎麼回事?”
祝晨風那麼沒品?還動手了?!
闵莜手裡捏着創可貼,摸摸鼻子,說:“是我......”
“是你——?!”餘音直接一個女高音。
“開門的時候沒注意,”闵莜靠近了些想看看她鼻子怎麼樣了,“需要去醫院嗎?真的很抱歉——”
“騙你的啦傻子!”樂書甯捂鼻子的雙手蓦地打開,大拇指對着鼻翼,手指并攏撲閃撲閃像學豬八戒。“根本沒碰着~”
“去你的!”餘音忍無可忍推了她一把。
闵莜嘴角抽搐,光速抽回手,陰陽怪氣:“那您這鼻子挺保真。”
“那當然,假一賠十。”樂書甯嬉皮笑臉。
餘音看她這沒心沒肺的模樣就一股無名火,擰着人鼻子罵:“虧你還笑得出來,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我怎麼帶了你這麼個二混子!”
“好痛~”樂書甯晃着腦袋哼哼唧唧,“音音姐快饒了我~”
餘音憤憤收手。三人總算稀裡糊塗安甯下來,餘音轉頭對闵莜說:“現在網上一片罵聲,這對劇宣很不友好,你......”
她說不下去了,都知道現在除了澄清已經無路可走,隻是這條路也注定見效甚微,這麼大的黑勢無疑會影響劇組拍攝,要是闵莜......她也能理解。
但是真的真的不希望這樣。
她隐約裡覺得闵莜就是和那些人不一樣,零零散散相處了也有一個多月,她内裡有被連帶着燃起的勇氣,決心也要賭它一把!
“我?我能決定什麼?”闵莜打開手機,看了看開機宣傳下的評論。
餘音倒吸一口氣,樂書甯倒是顯得無所謂,撥弄着頭發看劇本。
“不隻是我,你覺得你,書甯,還是祝晨風,誰能決定這部片子成功與否?”闵莜找個椅子坐下,依次豎起兩根手指,“首先,作品靠品質說話不是靠人;其次,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餘音:......
哥們兒你說話大喘氣就算了,怎麼還左右腦互搏啊!
樂書甯擡頭朝闵莜抛個媚眼:“你小子有品。”
抛給了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