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戴着帽子的腦袋揚起,嘴角挂着油脂,小臉上滿是呆滞,忽然察覺面前的額吉變成陌生人,視線後知後覺追随着額吉的背影。
“塔娜。”林秋玥在塔娜面前蹲下,輕聲喊道。
塔娜聽見自己的名字,半響,呆愣的臉上才有反應,小臉呆呆地盯着林秋玥的臉,放在桌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林秋玥伸出手輕輕觸碰着塔娜身上的肌肉,活動片刻她的環節,肌肉松弛。
很明顯的肌張力無力,基底節損傷。
林秋玥試着用精神力接觸塔娜的大腦。按理說不管是哪個世界的人都有精神力,隻不過強與弱的區别。
她從踏進農場開始,就隐約感覺到了自己細微的精神力。
這個時代醫療影像技術落後,目前無法檢查基底節是否存在問題,沒辦法為塔娜治療。
她隻能用精神力試試,看塔娜基底節損傷是否可逆。
“額……吉。”林秋玥的精神力觸角觸碰到塔娜腦海,陌生的感覺讓塔娜心頭湧起一股恐懼,眼眶泛紅,向木格伸出手要抱,雙手在空氣中止不住地顫抖着。
木格見狀面露心疼的神色,上前兩步将塔娜抱進懷裡,嘴裡安慰着:“塔娜不怕,塔娜不怕。”
林秋玥臉色蒼白,站起來猛地晃了晃,體力有些虛脫,她身體素質還是太差。
季璟岱見狀,三步并作兩步将她扶住,神色擔憂,眼底滿是心疼低頭詢問:“你怎麼了?”
“我沒事。”林秋玥額頭冒着冷汗,有些脫力,靠在季璟岱手臂上緩緩。
她精神力透支,還好她的精神力足以支撐她探查完塔娜的大腦。
好消息是,塔娜的基底節損傷是可逆的。
阿古猛地從凳子上站起身,大步走到塔娜面前,确認塔娜沒事後,神色愧疚地向林秋玥道歉:“弟妹對不住,塔娜有點怕生。”
林秋玥恢複些許的力氣,放開季璟岱的手直起身,搖了搖頭,“阿古拉,你們帶塔娜去檢查過嗎?”
聞言,阿古拉面色蒙上一層陰霾,口腔裡彌漫着揮之不去的苦澀,他微微點頭,下颚線緊繃:“當初發現塔娜發燒,就立馬送去醫院了。”
“但醫生說發燒太嚴重了,耽誤的時間太長,腦子受了熱傷,以後可能會反應慢一點。”
“醫生說慢慢調養,多按摩,多補充營養可能有康複的可能。”
阿古拉停頓片刻,看了眼塔娜,語氣中帶着沙啞,喉嚨艱難地上下滾動:“這都八年了,塔娜還是老樣子。”
都怪他,要不是他疏忽大意,塔娜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醫生當年告訴他,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塔娜可能一輩子都這樣了。
他不信邪,覺得自己悉心照料,塔娜就會有康複的希望。
可是八年了,他從心存希望,到現在心如死灰,塔娜一點好轉迹象都沒有,如今他隻希望塔娜能好好活着就好。
此時,就在阿古拉暗自自責時,他聽見一道打破他心底防線的聲音。
“我能治好塔娜。”
林秋玥的話剛一落下,刹那間,室内頓時安靜下來。
衆人呼吸一窒,齊齊看向林秋玥。
阿古拉猛地擡頭,神情錯愕,懷疑自己聽錯了,“妹子,你說什麼?”
“我說,我能讓塔娜康複。”林秋耐心地再一次重複。
季璟岱微微蹙眉,有些擔憂林秋玥不明白情況誇下海口,不經意間給阿古拉希望,低聲道:“秋玥,你不是醫生,不了解情況,别亂做承諾。”
林秋玥揚起頭給季璟岱一個放心的眼神,她有分寸。
随即,她直視着阿古拉的眼睛,目光如炬,語氣中帶着笃定:“塔娜現在的情況是由發燒引起的病毒感染導緻基底節損傷。隻要配合我,我能讓她康複。”
木格按捺不住,抱着塔娜急切地詢問:“什麼基底節?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能讓塔娜康複?”
“能。”
阿古拉緩緩坐回凳子,他低着頭,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膛上下起伏,心跳聲震得他身體微微顫抖。
片刻後,阿古拉擡起頭,眼眶充血,沙啞着聲音問:“弟妹,你說的是真的?塔娜真的能康複?”
林秋玥語氣笃定,耐心地回答:“能,我有把握。”
或許是林秋玥笃定的神情,她的話重新燃起了阿古拉一家的希望。
太久了,八年,日複一日,阿古拉又重新燃起了鬥志,他捂住臉,淚水順着掌心流出。
不管林秋玥能不能讓塔娜康複,他都感激林秋玥給了他希望。
木格摟住塔拉塔娜兩兄妹,壓抑着低聲哭泣,嘴裡念叨着:“天神保佑,天神保佑。”
片刻後,布魯大叔從屋裡拿出一條藍色哈達,走進林秋玥,渾濁的雙眼透露着希望:“孩子,不管你能不能救塔娜,你都是我們一家的恩人。”
“願您健康如草原上的駿馬*。”
布魯大叔為林秋玥帶上哈達,送上蒙古族人最高的禮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