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前,師父慶雲語重心長地交待他們:“劍冢蹤迹難尋,尋到了也不知何時能開。此前流山回去,已命令攬雲門弟子外出尋找,不過這麼久也未曾聽聞任何消息。”
他說着神神秘秘地拿出來一塊石頭,正是之前用來加固封印的彩石。見許芳晴幾人神情疑惑,他解釋道:“這石頭是百年前你們師祖用來助劍尊封印的一樣信物,同樣的信物還有五個,在另外五個宗門門主手裡。”
“我得到消息,說是這些信物曾與劍尊合戰,應當能感知清霜劍的氣息,你們拿着它,再去得到其餘宗門信物,還有晴兒在,找劍冢一事定能事半功倍。”
接過石頭,許芳晴心裡頓時松了口氣,感覺壓力減少不少。
起碼是有點方向,總比一路摸着黑走好。
臨下山前,許芳晴去找了慶雲,話裡話外讓慶雲一起下山,說是有他在,尋找劍冢的任務一定會更容易。
慶雲捋捋胡子直接拒絕,隻說青雲門一直以來都守在虛山,就是為了防止虛淵異常,妖物跑出來出去禍害人。
他言詞堅定,許芳晴便不再堅持,于是叮囑道:“虛淵最近越來越不太平,暴動頻繁,師父你在青雲門,可一定要小心。
”
她沒忘記滅門這一茬,下山前,總是不放心。
許芳晴是來關心師父的,誰知慶雲聽她的話,當她是對自己能力有懷疑,當即哼了一聲,把她轟出門外。
許芳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腳印子,什麼也不說了,轉頭便下山。
許芳晴覺得,她們的任務換個說法就是“集齊七龍珠召喚神龍”,隻不過等信物集齊,這“神龍”能不能召喚出來,還是未知。
攬雲門離青雲門最近,信物在池常清手中,到必要之時,會送來給她們,不必她們去找。
因此,她們要去找難尋的信物,第一個宗門,是距離青雲門相對較近的玄風門。
百年前,劍尊與妖尊對戰時,幾位先人曾助劍尊一臂之力,用信物為整座虛山設下結界,防止妖尊出逃。妖尊被封後,那幾位先人開門立派,為斬妖除魔,來拜師的弟子很多,盛極一時。
隻是百年過去,妖物越來越弱。威脅減弱幾分,人們便不由得松懈了些。幾位先人也一一去世,幾個宗門便漸漸離心,獨守自己駐留之地,彼此間也不再互相聯系。
許芳晴電視劇也沒看到後面,因此,她也不知道玄風門現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但踏進慈銘鎮之後,江宿雪說他沒再感受到過妖氣,想來是治得不差。
如果人好點,她們把情況說清楚興許能直接取得信物,那就簡單多了。
許芳晴正思忖着這事,忽然耳朵一動,聽到門外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發出動靜的人顯然已經十分小心,但仍舊在無意間暴露了自己。
許芳晴不免困惑。
一路走來,這鎮子看起來和諧淳樸,不像是會有小偷的。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誰在外面。總不會有人喜歡半夜爬房頂吧?
但這聲音分明不像在房頂,反而像是就在旁邊,門外。
忽然想到什麼,許芳晴心裡一驚。
下午在慈銘鎮外對上妖物,是宋知鸢跟江宿雪一起出手,才護住她和祝清方。當時宋知鸢受傷,她隻顧着擔心宋知鸢,一直到客棧,江宿雪悶聲不吭,她才發覺江宿雪臉色也是奇差無比。
如果半夜溜進來妖物,宋知鸢和江宿雪都負傷虛弱,妖物恐怕會先對他們下手。
遭了遭了!
萬萬不行,她還沒跟反派打好關系。
思及此處,許芳晴立即跳起來,她踮着腳尖,悄摸走到門邊。沒急着出門,許芳晴把耳朵貼在門邊聽了一會,沒聽到有什麼動靜,這才打開房門晃了出去。
二樓點的有燈,昏暗的黃色光輝,不能将整個二樓點亮,許芳晴借着微弱的光掃了一眼,沒察覺到不對。
她們原本隻要兩間房,江宿雪說什麼也不肯,不知從哪裡弄了錢來斥巨資硬是要了四間房。
宋知鸢房間在許芳晴房間左側,祝清方的在右側,江宿雪的則在她對面。
她此刻看去,兩扇門皆掩得嚴實。
許芳晴進宋知鸢房裡溜了一下,宋知鸢呼吸平穩,果真如祝清方說說好了不少,她便放下心,又迅速退了出去。
旋即跑到江宿雪房門外,她敲了敲門,沒人回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吵他了,反正自那日,她發過一番感激涕零的肺腑之言後,江宿雪便再不搭理她。
她後來跑去跟祝清方道了歉,然後說真摯的感謝,祝清方搖搖頭,說沒事,都是他不好才害得她被妖物纏上受傷。
神情十分自責落寞。
于是她就忙着哄祝清方,直接把跟反派打好關系這件事放到一邊,導緻江宿雪更不待見她。
許芳晴躊躇片刻,最終又敲了幾下門,仍舊無人回應。
怕不是江宿雪已經暈了,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進入房内。
房内一片漆黑,沒看見有人,大半夜的,不知道江宿雪去了哪,許芳晴隻能轉身回去。
回去時,要經過宋知鸢的房間,她晃着腦袋,一邊想着江宿雪跑哪去了,一邊餘光瞥了一眼宋知鸢的房間。
兀地,她停下腳步。
許芳晴方才從宋知鸢房間出來時,是把門合上了,可此刻看去,宋知鸢的房門不知何時開了一條縫,剛才她匆匆一瞥,竟瞥見一個清瘦黑影。
她忽而驚起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