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臨水門下山後,許芳晴讓宋知鸢她們先走,她要去辦點事,但是這個不放心那個不放心,一來二去,四個人全跟着她。
許芳晴沒話說。
她憑着記憶,去了城郊,找到了個正在悠哉悠哉曬太陽的老頭。
這是傷害月月之一的人,肮髒又龌龊的東西,許芳晴殺他毫不留情。
沒人阻攔她,早在來路上她便與宋知鸢講過她要做什麼。
之後她又找到一對白發蒼蒼的夫婦,帶她們去了一家店,見了店老闆。
同是害死月月的人,許芳晴逼着他道了歉澄清對月月的污蔑,走前又捅了他幾刀。她原想砍了店老闆的舌頭,最終卻是饒他一命。
因為祝清方貼了張符,逼着店老闆每見到一人,便澄清一次。
…處理過一個又一個月月的執念後,許芳晴去找了那位大娘。放在大娘這的蝴蝶早已被江宿雪取走,她來此處,是因為愧疚。
大娘早已知月月的結果,她看得很開,安慰許芳晴道:“莫要悲,你的确放了月月一命,不是你的錯。”
大娘想得跟祝清方一樣,月月沒被妖尊吞噬,就算活着,因為她的願望之一已被實現。
許芳晴視線模糊。
擦過眼淚後,她哽咽着與大娘道别,說是一定會除了妖尊,也許除掉妖尊,月月還能變回來。
大娘說好,笑着讓她們路上小心。
做完這些事,許芳晴一行人出城時已是傍晚。
夜間小路難行,也更危險。但她們如今不能耽誤,多耽誤一天,危險便可能提前一分。
許芳晴前幾日在臨水門時閑來無事,又拿着信物感應了一番,出乎意料,這次她竟真跟這些信物有了些感應。
僅有的四樣信物擺在她面前,她一閉眼便感受到四樣信物中緩緩析出一條黑線,彙聚到一起,最後直指向東邊。
臨水門再往東去,便是羌陰門。
黑線直指羌陰門,越是靠近東邊,黑氣便越是濃郁,許芳晴感應到最後,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知道黑線的指引算什麼,總之心裡不太踏實。羌陰門被黑氣籠罩,說明情況糟糕到無法想象,她們得早點趕過去。
晚一秒,情況就危急一分。
據池常清所說,羌陰門距臨水門不遠,至多走半月便能到。許芳晴隻覺得痛苦,恨極了為什麼妖怪肆虐的世界,發展出來的反抗方式隻有劍術符修,沒有那些神奇法術寶物之類的能讓她們瞬移。
就連她們收集的那幾樣信物也沒什麼用處。
許芳晴歎氣,想多了都是淚。
路途行至一半,許芳晴走在林間,隻覺得詭異無比。此時分明是夏日午時,她卻冷得忍不住狂搓胳膊。她擡頭看另外幾人,除了額頭沁汗,皆是神色平平,并未發覺異常,也不說話,埋頭往前走。
許芳晴堅持一會,實在冷得受不住,她終于覺得不對。
她加快步伐,湊到祝清方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道:“師兄,你不覺得冷嗎?”
身側的人因她的動作一頓,反應一會後才轉過頭來,笑道:“很冷嗎?師妹?”
他笑聲很輕,語氣溫和,開口卻帶着一股冷氣。
許芳晴在看到他僵硬到毫無人氣的臉時瞳孔猛地縮小,她驚恐地後退幾步,手卻被攥緊了動彈不得。其餘幾人仿佛在此刻回神,将她圍起,擋住她的退路。
許芳晴渾身冰涼。
她心髒狂跳,全身僵硬着。她完全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時候,她被妖物纏上了,還跟着它們走了這麼久。
這群妖物纏上她,卻不着急動手,又能僞裝人形,不是那些隻想着吃人的低等妖物。有神智,數量有多,想來不好對付。
許芳晴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先假裝沒發現它們的僞裝。她對“祝清方”笑笑:“還好,剛才冷,現在好多了。”
妖物咧嘴:“那就好。”
它說完轉身,繼續在前方帶路。許芳晴松了口氣想要退後,猝不及防撞上身後的“宋知鸢”,笑得陰森可怖。
“江宿雪”和“池常清”也沒有離開,三人緊緊圍着她,讓她除了往前連轉向也做不到,她隻能跟着祝清方一直走。
走了好久,許芳晴發現原先還算寬敞平整的路越來越偏,終于忍不住問:“師兄,我們到底去哪?是羌陰門嗎?”
妖物愣了一下,點頭道:“是呀,就快到了,師妹别急。”
許芳晴微笑:“慢點也行,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