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其樂融融的氣氛終結于教室門口。
“你們……”
星出星流伸出手指,目光在另外三人身上來回逡巡,他聲音顫抖:“你們怎麼是一個班的啊!”
看叛徒的眼神好犀利,有點受傷啊喂。
山田太郎理解星出星流隐藏在搞怪态度下的緊張——記憶是構成一個人思想、情感與人格的基礎,如果一下子忘記了很多事情,恐怕時常會感到迷茫不安。
對于星出同學來說,剛認識的朋友抱團在另外的班級能算是會心一擊。
要圭頂着大大的笑容,肢體語言豐富:“别擔心星醬!我們會經常來找你玩的!說好了要相互跟随的,對吧!”
星出星流聞言,感動得眼淚汪汪:“嗯!”
好天真的對話……
和依依不舍的星出同學告别後,山田太郎直到落座,才擦擦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有空整理一下思緒。
雖說那三人是青少棒界限内炙手可熱的明星人物,但實際上山田太郎隻和他們打過一場比賽,交集不深,連話都沒說過——如果打者上場對裁判和捕手例行簡單問好也算交流的話,倒有個兩三次。
和星出星流的那一場還是練習賽,發生在國中一年級第二學期,正是“流星打者”嶄露頭角的時候。
那時大京青少棒隊已經形成了以星出星流為核心的隊伍體系,在星流出場之前的幾棒都很難纏。
整支隊伍在選四壞方面宛如有仙人指路,水平超乎想象,這就造成了輪到星出星流打擊的時候,大多是滿壘的局面。
山田自己是捕手,待在整個隊伍防守位置中離打者最近的地方,更直觀地感受到了何為“怪物打者”——
那時的星出星流還沒進入成長期,大概隻有一米六五,身材勻稱偏瘦,撐不起來橙色的隊服,他頭發剪得很短,頭盔下漏出深藍色的發尾,毛紮紮地向外炸。
星出星流看上去并不很強勢,可當他站上打擊區的時候,壘上等待的大京隊員卻全部松懈下來。
滿壘一出局的情況下無論是防守方還是進攻方,心态都在爆炸的邊緣——這還是星流的第一個打席,對面異常的反應讓山田有點緊張。
星出星流本人面無表情,持握球棒的姿态穩定完美,離本壘闆的距離也中規中矩,看不出來想打什麼球。
在他的目送下,前面兩個好球數拿的很輕松,投手球數絕對領先,一下子就将打者逼上了絕路。
就是在這個時候,山田太郎聽見星出星流笑了一聲。
……什麼意思?
那笑聲很短暫,短暫到連笑容都沒有露出來就結束了,因此聽起來又像極輕的歎息。
山田太郎沒有去探究,他定了定神,将注意力從打者的反應上移開,對着投手給出暗号。
投手點頭,溝通完畢。山田深吸一口氣,張開手套,不遠處的投手丘上投手恢複揮臂式投球,同時開始動作。
星出星流揮棒了!
嘣!
“界外!”裁判高聲叫到,做出判定。
嘣!
“界外!”
小球在邊線外沿跳動滾遠,星出星流再一次打出了界外球!
嘣!
“界外!”還來?!
球旋轉着撞上後面的護欄,聽聲音尾勁還很足,但山田看出來投手開始着急了,他連忙叫個暫停跑去投手跟前。
在投手丘上等待山田的,是垂着頭,情緒沮喪混合着煩躁的投手。
因為大京在星流上場之前每個人揮棒都不很積極,進攻欲望低到他們的第三棒甚至是拿香三振出局的。
但收斂的态度似乎也起了效用,他家投手沒進入狀态,用兩個四壞把大京的二棒和四棒送上壘,加上安打上壘的第一棒,就此塞滿壘包。
現在星出星流連續纏球出界,讓秋津這邊遲遲拿不到第二個出局數。
要是處理不好,最少也是丢一分、繼續滿壘局面;最多的話,就是全壘打丢四分、然後投手崩潰。
……不能再給投手更多壓力了。
山田太郎想了想,用手套捂住下半張臉:“打者開始纏球了,聽說他選球也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