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謙是不能敗的。
殷不謙爬起來,全身都要散架了,白以方是什麼怪物,比她還怪物。
趁她病要她命,陳天風執刀殺來,不留餘地,殷不謙還沒喘的兩口氣,就被圍攻,朱蒙正顯然也看見了機會,也湊過來了。
旁邊幾個也正在靠近。
壞了,虛拟域場裡沒有她的力量來源。
殷不謙抹掉一把血,以不可思議的敏捷速度閃開陳天風落刀,單手扣腕,斷!
朱蒙正一驚,來勢不減,反而更添一分殺氣,既動手,就得往死裡的下狠手。
殷不謙說:“你知道嗎,人體的本能反應真的很難克服。”
“這是虛拟域場,你知道不會死,可刀來的時候,你還會怕。”
殷不謙虛晃殺招,朱蒙正沒躲,但下意識眨眼。
“你看,你還會怕。”殷不謙笑,“可是你怕什麼呢?”
“因為疼嗎?”
殷不謙一劍捅穿了朱蒙正心口,笑着問,“因為疼嗎?”
到這個時候,一把劍所需要的精神力,抵得上十把短刃。
到這個時候,場上所有人的精神力都隻剩見底的薄薄一層,一旦耗盡,用不着對手下殺招,就會自己斷裂消失。
朱蒙正消失了,劍尖血迹留存兩秒,散成熒光,殷不謙轉向陳天風,“因為疼嗎?”
陳天風沒躲也來不及躲,但他還在,因為殷不謙化劍為刀,一刀斬斷趙無咎,發絲因氣流引動而飄悠落下,垂在下颌處,無端映出了山河俠影。
陳天風眼神都變了,她的精神力為什麼還能做到武器瞬變!
凝一把劍出來,和化劍為刀所需要的精神力是不一樣的,是指數疊增的。
“會疼嗎杜西岩?”殷不謙重拳下落,刀沒了,取而代之的重型指虎,一拳差點讓杜西岩心髒驟停。
“這是力量。”
“這就是不可抗力。”
殷不謙是不能敗的,她和這些人比有一個優點,就是她不會怕,死亡降臨的時候殷不謙不會怕。
因為殷不謙誕生于死亡。
殷謙早就死過了。
殷不謙送走了剩下的二趙。
前期獵殺人頭分,後期殺死對方不僅能得人頭分,還能繼承對方得分,殷不謙的分數已經高到極其可怕的數值了。
與白以方一線之差。
場上還剩幾個人,白以方,殷不謙,唐維行,高柏森,陳天風,張平策。
杜西岩沒被殷不謙打死,但精神力不支斷裂下線了。
陳天風感覺屈辱,他留着就好像是太弱小了,連殺都懶得。
其餘四人分數加起來也比不過殷白二人,局勢很明朗,這裡真正的對手是白以方和殷不謙,其餘都是湊數的。
白以方闆着一張臉,眼都不多眨一下,心率整齊,擰斷唐維行脖子,與此同時,殷不謙K.O.了高柏森。
張平策掃了一眼,說:“我實在堅持不住了,再見。”
他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是趕緊下線吧。
殷不謙撐着膝蓋喘氣,精神力透支的後果已經顯現,痛,太痛了,痛苦是人類不能承受的重量。
白以方打算結果殷不謙,連個餘光都沒分給陳天風。
殷不謙一邊退——她真的要緩口氣——一邊說話,試圖分散對方注意力,“白以方啊,你知道為什麼你這麼強……”
頓了頓,連講話都得分幾段,“卻還是會輸嗎?”
白以方看她一眼,還真停了兩秒。
殷不謙趕緊咽下粘稠的口水,“因為你沒有目标。”
“你想要什麼,獲勝?冠軍?”
“然後呢?”
“為家族争取榮耀?”
算了,白以方這鬼樣子不像是對權利上心的,殷不謙以避讓為主,不停閃躲,“你沒有想做的事,沒有為之奮鬥一生,獻上生命的理想。”
“刷——”
破風聲傳來。
白以方的直拳被穩穩接住,殷不謙沒再閃躲,她緩過來了,笑容愉悅,“我有。”
“我有啊。”
支撐我的是一口氣,是一團火,是從地獄而來的憤怒,是對目的地,對想要的東西,永不放棄的渴求。
她太渴望了。
殷不謙有多憤怒,就有多渴望。
她的夢裡都是它。
你不能赢我,殷不謙每一招都用了十成力氣,我要去為它的誕生披荊斬棘,我要為它的來臨鋪開一條大道。
白以方感受到力的傳遞,能量遊走處震顫發麻,她不明白,殷不謙何以能做到這樣?
這不合常理。
殷不謙違背了科學規律。
可科學規律又怎麼相信,小米加步槍能赢堅船利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