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議會大選還有八個月。
這些時日,殷不謙已經堅持過了初期反應,那人憎狗嫌的欠揍感又回來了,江竹靜得到一堆亂七八糟的數據,全部接收拿回去慢慢分析,厲在水厲生山看她情況穩定,也跑了,極限雙開,又撈錢又鑽研。
趙秦聯姻正式告吹,哪怕江竹靜和秦七的花邊新聞甚嚣塵上,帝廷那邊也絲毫沒有動靜,帝王把秦七叫進去斥了一頓,一為作風問題,二為SA01,秦七想建功立業,想觸他老子的黴頭也不看自己有幾斤幾兩;三為江竹靜,這是他的私人藥研院部長,并且即将進入絕密計劃,秦七的愛慕是何居心,樁樁件件都踩在帝王的雷點上,隻罵的狗血淋頭都是愛重他。
但形勢所迫,帝王不得不将SA01開放制售,雖然條件嚴苛了點,但口子一開,底下自有策略應對,江竹靜也算暫時了了一樁事,至于秦七,政治失意使人憔悴,沒有美色,江部長理他個屁。
柳見月和朱蒙正的婚禮倒是盛大的舉行了。
名流世家,皇子貴胄都來出席,殷不謙也打扮的人模狗樣的出現了,較之首次在公衆面前出現,如今的她愈發沉穩,經受血與火的洗禮,上過戰場,斬過王蟲,受過重襲,捱過痛苦,從纨绔浪蕩的二世祖,成為軍部有名有姓的掌權人。
名義上來說,她還是楚珮蠻樓的最高長官,擱古代就是實權諸侯王了。
浮名皮相,把世間人都快迷死了,小别緻還挺東西,柳見星久違的感受一把移不開目光,就像她在宴會上第一次見到殷不謙,那種全場人都在,但她隻能看見她的專注唯一。
柳見星無端覺得她的好渣A像一朵花,像花那般豔麗,光彩照人,盛開之姿,曾經标志性的傲慢被收斂于無形,殷不謙笑起來沒有一點攻擊性,風一樣溫柔。
這是自然的,隻有極緻的痛苦才會澆灌出驚心動魄的美麗。
殷不謙眉眼含笑的欠身邀請,柳見星将手放上去,她們緩步入場,殷不謙變了,柳見星也沒原地踏步,Omega院裡那個一直低頭,畏畏縮縮的腼腆女孩,此刻脊背挺直,不卑不亢的邁步,對諸多奢華靡麗的場景波瀾不驚,司空見慣,目光平靜的劃過衆多金字塔尖的頂層人物,不低頭也不揚首,像看一杯水那般自然。
曾經她摘出了自己,漠視一切,但現在柳見星已經走進了婚禮會場,置身于人群中間,睜眼看見了世界。
那與生俱來的寬容溫和仍在,但眉梢眼角也有了鋒利的影子,是尚未确定的雛形。
都在成長,姚青弦從前跟在姚白鹭身後鮮翠明媚的少女,如今氣質沉澱,蓬蓬的長裙換做貼身的禮服,白色的手套變成黑色的網紗,長發已全部挽了上去,糅合出逐漸成熟的大人的美麗,新的世家貴女正在冉冉升起。
周栖時與周成繡同時到達,周成繡得到實權便迅速紮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周家近來很是苦惱,在發現對自家繼承人逐漸失去控制權之後,努力補救,但來不及,二者僵持不下,當然這都是極其隐秘的交鋒,除了當事人,連周家人都窺不到絲毫迹象。
周栖時不在這個範圍裡,她和周成繡是一條戰線上的,和虛假姐妹情不同,她們是真的。
周栖時氣質越發高貴,舉手投足,眉目表情,無一不透露出距離感,矜而自持,含蓄典雅,她美的猶如一尊神像,讓人隻可遠觀而不敢亵玩。
趙雲歌依舊與梅從雪一同出席,大皇子約等于隐形人了,一些需要出席又不是太過正式的場合,就由梅從雪代為到場,當然那種軍國大事的會議,還得是他本人去才行。
趙雲歌沉默冷淡,如冰雪不化,穿了一套接近制式的禮服,硬領領口直包裹了一半脖頸,嚴密貼合,纖細高挑的軀體被制式禮服誠實的襯托,引的衆人都要多看兩眼,這妖妖媚媚看多了,突然看見英姿飒爽的,還真驚豔。
梅從雪自然是老樣子,身上連個豔色都無,安守本分,替大皇子送上賀禮後便退到一邊,找個角落待好,任由他人吵鬧,來來往往的人們高談論闊,在這熱烈的時刻,是不拘于任何話題的,什麼都能聊,什麼都能說,反正高興嘛,滿嘴跑火車。
他們好像都忘記了梅從雪。
在嫁入帝廷後,她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她叫……大皇子妃,人們稱她為,夫人。
趙雲歌立在不遠處默然無言,看喧鬧裡那安靜的一角,吹來的風都要繞過她,那裡絕對靜谧安然,是一口井無波無浪。
“趙雲歌。”
熟悉的嗓音拉回思緒,趙雲歌收回目光回頭,瞳孔縮了一下,半秒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朱映柳?”
朱映柳喜歡她的反應,于是笑開:“好久不見呀趙雲歌。”
她的目光流連在趙雲歌身上,繞了一圈才落進那雙極為璀璨的眼睛裡,再一次感歎,真漂亮,真想……據為己有啊。
把趙雲歌做成标本,永久保存。
永久的,屬于我。
包裹嚴實的領口越發顯出天鵝頸的優美,越保守就越刺激他人的窺探谷.欠,越道貌岸然就越有人想要扒掉表象,露出那赤l裸淋漓的靈魂。
朱映柳想就去做,毫無預兆的伸手觸摸,趙雲歌被吓了一跳,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爪子,微涼的指尖的已經将一點冷意傳導進了皮膚。
沒等她質問,朱映柳反倒覺得不解,“幹嘛,你之前不也掐過我?”我也讓你掐了啊,怎麼現在不讓摸摸?
趙雲歌一口氣梗在心裡,想将她的爪子按下去,但對方不願意,甚至身軀前傾,用吃奶的力氣僵持,微妙的比情人依偎更親密。
朱映柳很不喜歡被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