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迎面而來的幾人,為首的那個提聲招呼道:“山青?這麼巧。”
沈山青驚訝開口,“白康文?你怎麼會在這裡?”是從小在一個地方長大,上同一所學校,依稀也認識十數年,她到帝星才失去聯系的同學,也算朋友。
白康文很是高興的樣子,老友重聚,順手拉過背後的女孩,“我妹,白寒櫻記得吧,帶她出來玩啊,你這是要走?”
明顯兩人方向不同,沈山青點頭,“對啊,公事出差。”
白康文略顯遺憾,但還是爽快道:“那等你回來我們再聚,我估計在帝星會待久一點,我們回頭見。”
“回頭見。”沈山青目送他離開,想着執行官剛才還友好問候了,提點一下也是應該,遂道:“記住他,白家遠房分支。”
執行官神色一凜,“是,多謝沈女士。”
走到離港通道口,一排武裝軍士在查通行證,沈山青剛檢驗完畢,就聽見嘈雜争吵聲,清脆的女聲急迫又無語,“大哥,我就跑了兩步趕時間啊,有必要嗎?”
又是神色不對扯皮了,沈山青瞥了一眼,是個利落的小姑娘,估計是剛上大學,青春靈動的很,眼看着軍士緩慢包圍,面色不善,她上前一步,“我世交家的遠房侄女,讓她走吧。”
“是。”通道阻擋牌立刻豎起,暢通無阻。
噫,遇好心人哦,女孩對她展顔一笑,“多謝美人姐姐。”
沈山青不在意的颔首,兩人很快就分散消失在擁擠的人群裡。
豔遇日記:今天又遇到一個美人,這是第10086個了,可惜,我一個都沒勾搭到。
俞桃花寫完,氣哼哼的數自己還有多少錢,她要是有錢,就不是豔遇日記了,是渣渣日記。
錢包癟癟,俞桃花決定一出帝星就去要錢,這飛來飛去,各大星域奔波的日子真費錢啊。
柳星橫和周栖時都趕到軍區醫院,各有要見的人。
殷謙躺在治療艙裡,無知無覺,平靜沉睡,若不是各樣數據都正常,柳星橫都要以為她醒不來了,着急道:“她怎麼還沒醒?”
厲在水組織了一下措辭,“嗯,精神力透支,體能透支,各種暗傷也是需要時間恢複的。”
“不用擔心,”厲生山處理完手頭事務走進來,“實際上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看他們神色輕松,沒有慌急,柳星橫也按下心來。
厲生山看了眼妹妹,還是自己開口吧,“你知道……boss之前的……胡亂操作吧?”
“濫用藥劑,逼迫體能,挑戰極限,樣樣都是生死線上來回橫跳。”
柳星橫忍不住又緊張起來,“會造成什麼後果?”
厲生山說:“她确實很強悍,軀體也強悍,但總歸還是人,是人就經不起這高強度的……糟蹋,殷謙透支了她的生命。”
“也就是你看着還正常,就算我和在水加起來,也許再加個江竹靜,也不能阻止英年早逝的命運。”
“但是!”怕柳星橫再暈,厲生山很快的講下去,“巫靈神降,這個神系……文明,不知道怎麼理解啊,神明給了她一份禮物。”
“她在修複。”
厲生山看向治療艙,“可能要睡的久一點,但從前的虧空都在被修補,你可以看見數據的更疊,别擔心柳星橫,睡醒的殷謙應該很能活,說不定比你我都長命。”
厲在水忍不住說了聲,“壽比南山大王八。”
嗯?兩人登時側目。
一下就壓力山大,厲在水說:“壽比南山不老松。”
厲在水乖巧呲牙笑。
既各種花裡胡哨的名頭後,殷謙又獲得了一個十分玄學,又确實存在的頭銜,神眷者。
老師沒有騙她,選了那條路就永遠不能回頭,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殷謙殷不謙的結局都隻有死亡,但陰差陽錯無數命運堆砌下,終究是顯露了一線生機,在她死亡的瞬間,神明予她嘉獎,給她第二次機會。
這誰能說清呢,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帝阿之戰,陳舟大敗,他本人也未能回來,永遠的留在了那片土地上。
阿拉亞勢如破竹,乘勝追擊,帝廷邊界一退再退。
對比帝國偌大的疆域,這小小的邊緣或許不夠看,但它是一道縫隙,鑽裂了帝統高塔,撬動了帝廷的根基。
何止啊。
阿拉亞是宇宙裡最鮮豔的旗幟,它的成功讓人心浮動,各大反叛星域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層出不窮,全都揭竿而起,帝星之上帝王危極,權柄搶奪,世家不安,議會重啟,廷院争權。
自由的意志如野草迅疾生長蔓延,這腐朽封建的帝國轉瞬間四分五裂。
沒能殺死殷謙,是他們最驚悔的事,她帶來了複仇的火種,點燃了布滿陳年積怨的人間,發起了最猛烈最可怕最恐怖最烈日灼心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