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柳星橫和殷謙的娃
萬物生長。
持續走低的生育率終于有了另一種解法,子宮池。
解放軀體,集中誕養,當然,程序嚴苛到不是真想要真喜愛小生命的人根本走不下來。
不僅如此,想得到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新生命,還得先去考試,養育合格證。
柳星橫高低是走火入魔了,得不到楚晞,也不知道怎麼撺掇的殷謙,總之,她們決定去子宮池走流程。
入門門檻,考資格證。
當爹當媽當爺當奶當三姑六婆當四叔五伯,當什麼都得考試。
柳星橫想,憑我這聰明腦袋,還能考不過去?
她真沒考過去。
殷謙也沒有。
全都不及格。
柳星橫瞪着成績單,半晌無言,憤怒,驚愕,不解,無奈,最後悻悻的說:“養小孩是真難。”
為防止惡意刷題,每人每六個月才能考一次,柳星橫沉心學習了六個月,報各種教育班,參加諸多模拟試練,拽着殷謙又踏進了考場。
這回穩了,高分過。
是柳星橫,殷謙還是不及格。
雙人考試,一人合格等于沒有。
柳星橫一口氣差點撅過去,殷謙很委屈的說:“我盡力了。”
不氣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柳星橫寬慰自己,沒事,自己可以教她,還省一筆培訓費。
殷謙呢,學的也很認真,她理論挺紮實,也不知道怎麼就考不過……柳星橫忽的靈光一閃,神思清明,把人逮回來,質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殷謙連忙叫屈,“我怎麼會故意呢,我隻是做不好。”
“我不合格。”
我自己都活的磕磕巴巴,胡亂過活,怎麼能養小孩呢?
噢,柳星橫懂了,反手就把殷謙送去了沈鸾辦公室,“她心理健康不過關。”
沈鸾熟練的建檔,“出門左拐交費。”
殷謙:“……”
沈鸾拿到繳費完成的收據,小心收好,問:“所以你是什麼毛病?”
殷謙:“你是醫生我是醫生?”
“你在怕什麼?”沈鸾說。
殷謙盯了她幾秒,移開眼神,“你覺得我能嗎?”
“像我這樣的人,像我這樣的人……”
我的成長過程扭曲而瘋狂,這樣塑造的我,也能去撫養,去教育一個孩子嗎?
明白了,沈鸾說:“你不知道你的優秀嗎?”
“殷謙,你不知道你多耀眼嗎?”
沈鸾招手讓殷謙站到窗邊,“看一看。”
看什麼?
“這世界如此美好,百花繁茂,是因為你啊,殷謙,是你。”
“你以為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得到了柳星橫的愛。”
“你以為她的愛廉價嗎?”
“不,那是最昂貴的東西,柳星橫的挑剔,她曾經看不上,看不起世上的一切,她連摩阿薩都會拒絕,她不需要财富,不需要權勢,她挑剔而苛刻,她要你。”
“她是你拂塵的珍珠嗎?”
沈鸾微微一笑,“你才是她挖掘的寶石。”
殷謙,柳星橫在細心的,耐心的,用愛溫養你,你才是她的玫瑰。
殷謙默了默,認同的點頭,“沈主任,活該你掙這份錢。”
貴有貴的道理。
殷謙去找她的星星,“星星,瞧好吧,我考滿分!”
你的滿分愛人。
真是情深意切,柳星橫欣然接受,雖然壓根不信,這父母資格證太難了啊,迄今為止,從沒有人考到滿分過。
不過分數隻是量化,愛才是最重要的。
總而言之,波折了近兩年,她們總算做好了準備,得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
落地生根,根生新芽。
殷謙歸屬于此界。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殷謙,這一張狂不羁,煞神般的戰争機器,也有這種無能狂怒的時刻,“她到底在哭什麼?!!”
“啊!祖宗!求你别哭!”
無齒的小祖宗都不帶搭理的,眼一閉,就張嘴哇哇哭呗,哭的扁桃體都能看見。
柳星橫頂着一頭雞窩亂發,崩潰的喊:“你快哄啊,殷謙!快點!”
殷謙緊張萬分,柳星橫緊張萬分。
不緊張不行,為了确保新生兒都能得到合格的撫養,為了确保新手父母不會失誤操作,官方配發了監測保姆機器人,就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盯着,随時報警,随時上訴,随時逮捕不合格父母。
“你餓嗎?”殷謙問閨女,“這不是剛吃過,你這也餓太快了。”
閨女:“嗚哇哇——”
“尿了嗎?”柳星橫問,殷謙摸了把閨女小屁屁,搖頭,沒有。
柳星橫雙手抓散頭發,瀕臨崩潰,“我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人類,毫無規律可言,現象,條件,成因,發展,歸演,場能微量影響輻散波流?”
“……”
看來已經瘋了很久了,殷謙把閨女單手拎起來,上下翻查,企圖把她電池扣了,這倒黴的開關在哪?
機器人:……我是機器人我都看不下去。
但是有用,閨女以為在和她玩遊戲,竟然不哭了,被颠來倒去翻來覆去,竟然玩的很開心,開始咧嘴吐泡泡。
終于結束了魔音貫耳,屋子裡一片混亂,宛如台風過境,在管家機器人收拾前,兩位活人都沒有精力去管了,三人疲憊的坐靠成一團,爛攤子由它爛去吧。
柳星橫兩眼無神,呆滞放空,嘴巴不受控制的自動口吐人言,“明天上戶口,該上戶口了,她叫殷什麼,你取名,我腦袋疼。”
閨女吃的飽飽,很有精力的在兩人身上爬,小肥手各種揪,揪到啥算啥,玩的興起,把自家兩媽當糖啃,哈喇子糊的到處都是。
殷謙眉頭都不帶動一下,随她高興吧,心如止水的答:“怎麼就姓殷了?為什麼不是柳XX,我不管,你取名。”
柳星橫起了點微末的警惕,“幹嘛要姓柳,殷謙,你知道我不喜歡姓柳吧?”
殷謙也肅顔,起身正視她:“那我也不願意姓殷啊。”
我隻是沒得選擇。
對視過眼神,達成共識。
頓時兩人也不嫌累了,胡亂收拾了自己,精心裝飾了閨女,把小魔頭裝扮的美美,和天使一樣,柳星橫熟練的揣上娃,殷謙把庫房裡亂七八糟都打包出來,熱情洋溢的去拜訪鄰居。
“啪啪啪。”
敲門聲一聲緊似一聲,仿佛被鬼追。
姚青弦被催魂般催着打開門,開門即見兩張笑顔如花的大臉,忍不住當場防禦,“要幹啥?不買保險!”
這話說的,殷謙笑的溫柔極了,“大力啊,這吃了沒?”
“天氣真不錯啊,”柳星橫一邊說一邊往裡走,安逸的像回家一樣,“我們久也不見,今天難得,過來聚個餐。”
這兩口子失心瘋了?
天氣真不錯——馬上天黑了,烏漆麻黑。
久也不見——這不天天見面嘛,工作原因,不見不行。
聚個餐——肯定沒憋好屁。
姚青弦默默把家庭安保提到最高級。
殷謙把大包小包禮物堆在客廳,圖窮匕見,“考不考慮養個娃,無痛當媽,非常可愛的天使寶貝。”
柳星橫很希冀的把可愛小寶貝推銷出來,“果然還是你的名字好聽,你覺得她叫姚什麼呢,你有文化,你來取,參與感嘛,姚媽媽。”
“……”姚青弦要鬧了,“你們神經病啊,我養娃我不會自己生啊,什麼姚什麼,你們的娃跟我姓是什麼意思!”
這還說的清嗎?
史書上她都要背大鍋的。
可愛閨女一點不知道大人的險惡,隻喜歡這可親可愛的姚姨,伸着手要抱抱,叽裡咕噜的不知道說什麼。
柳星橫樂的輕松,當即就塞姚青弦手裡。
燙手山芋。
姚青弦熟練的抱娃,但對命名權堅辭不受,“見鬼的姚XX,我自己都不想姓姚。”
沒事,一個不行,還有一個。
聽聞動靜的周栖時剛下樓,才看見僵持的幾人,就見殷謙笑的極不值錢,呲着個大白牙,卑微谄媚。
柳星橫兩眼發光,作勢要來拉她,以行動表示我倆好,我倆天下第一好。
而姚青弦脫口而出,“老婆快跑!”
周栖時:“……”
沒跑掉,柳星橫抓住周美人,誠心誠意的誇贊,“你真漂亮,我希望寶寶能繼承你的美貌,所以叫周寶寶怎樣?”
“……”名門貴女周栖時第二次形象管理失敗,嗓子都破音了,飛速撇開柳星橫,“你沒事吧,幹嘛要叫周寶寶!不許碰瓷!”
“這怎麼能叫碰瓷呢?”殷謙循循善誘,諄諄教誨,苦口婆心……
“打住!”周栖時不吃她的洗腦包,“不可能的,你知道我有多恨這個周吧?”
那确實。
幾人沉默,可愛寶貝一點都不知道她推銷不出去,隻輾轉于四個漂亮人類手上,兩媽好看,兩姨也好看,她是人生赢家。
上戶口有三天的時限區間,既然和鄰居談崩了,沒關系,她們朋友多,還有。
第二天一早,兩人勤快的出門,拜訪當世大美人,柳星橫還說:“繼承梅從雪的美貌我也很滿意。”
殷謙略憂愁,“就是趙雲歌不太好說話。”
“沒事,”柳星橫積極獻計獻策,“我們靠武力,她會輸的。”
沒人能赢殷謙,她說的,她的夫人就是這般的厲害。
于是趙雲歌一開門,就被塞了個洗幹淨香噴噴軟乎乎的迷你人類,“給你抱抱,培養感情。”
迷你人類伸小肥手攥住了趙雲歌的發尾,拽。
這個感情,趙雲歌很是殺氣的盯着兩位無良媽。
兩無良媽:當看不見。
梅從雪穿着家居服,閑适自在,讓幾人進屋說。
得到禮待,看起來成事希望很大,直到提議出口,空氣瞬間沉默。
梅從雪沉默了一下,很委婉的勸告:“想想我命途多舛的一生,你們也該找個好寓意的吧。”
這該死的有道理,兩人看向趙雲歌。
趙雲歌還在抱孩子,一大一小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身姿端正,殷謙看的都驚訝死了,這小魔王看人下菜碟,竟然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