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常夏抱着兩杯茶回班，自習一會兒後時間差不多，班長開始組織同學們搬桌椅出去。

從前排開始搬，自從他掉出班級前十後就不再坐前排了，在班裡前後左右輪換座位。

上一周剛好在最後一排。

他收拾好東西坐着等，旁邊一位女生傳來的探尋視線讓他十分不自在。

一分鐘後，女生實在憋不住，主動戳了戳他，叫道：“樂常夏？”

樂常夏還挺意外居然有人和他搭話，剛剛被沈绮拒之門外的關門聲這層應該都能聽得見。

誰搭理他一個成績不再頂尖的無腦舔狗幹嘛？

他立即在心裡斷定，有兩個可能：1、對方是情敵，擠兌他打擊他。2、對方是看不慣他也看不慣沈绮的，來嘲諷貶低他。

第三種可能性極小，暫不做考慮。

“嗯？”他裝作無事，矜持地轉頭，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女生扯唇笑了笑，臉上充滿好奇地問道：“那個，我想問，沈绮他到底和沒和你在一起啊？”

“你……問這個幹嘛？”他沒有立即回答，反問了回去。

“我就是……好奇啊！上周你被人欺負，我們看……我看沈绮一下就從台上跳下去找你了，感覺他應該挺……看重你的吧？”

女生說話抑揚頓挫地，又磕磕絆絆，壓下了些音量，生怕别人聽到似的。

樂常夏懂了，這是看沈绮某一天親近他，某一天冷落他，某一天救他，某一天又冷落他……

他在心裡吐槽：“對啊，系統，沈绮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系統無話。

如果沈绮一直和他走得近，那麼大概率不會有人再好奇，但就像這樣拉扯不定，連吃瓜人員也搞不清楚狀況啊。

各路明戀暗戀的情敵也穩不下心神。

他早上進五班時還看到後面垃圾桶裡有好幾束仍然新鮮的漂亮花束，和他送的已經枯萎的破花束扔在一起。

……

系統：“你還好意思提？你的打折花下面沒放花泥，沒有水，星期五當天就蔫兒了。”

樂常夏沒理系統的批判，微笑着溫和回答女生：“我和沈绮……今天在一起呢。”

女生的表情顯然愣住了。

什麼意思？

他說的是今天在一起了？

“啊……？……啊。”

女生有些不相信，但沒再問其他的，懷揣着心事一般轉回身，跟着其他同學一起搬椅子。

系統：“……你說話能否正常一點？”

樂常夏挑眉沾沾自喜：“怎麼了嘛，今天是要在一起的呀，下午沈绮不就被我感動了嗎？”

系統：“貸款裝x。”

樂常夏：。

讨厭。

整個上午，樂常夏過得異常舒服，暖風和煦，日光溫柔，坐在班級遮陽篷下有吃有喝，看着大家的競技項目樂樂呵呵。

唯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心裡擔心下午要被揍。

他趁着中午休息的時間吃完飯回了教學樓，在一樓鬼鬼祟祟地遊蕩。

系統不解，但并不覺得樂常夏會是像搞幺蛾子的人，因為他精力有限，光是學習和完成任務已經很艱難……

沒有功夫搞其他的事。

當樂常夏走到一樓樓梯角的雜物間時，系統還是開口問了：“你在找什麼？”

他心裡嘿嘿一笑，大喊：“找到了！！！”

系統隻檢測到一些打掃工具和一些雜物。

他走進黑漆漆的小屋，開了燈，從牆邊拽出了幾塊條形氣泡墊。

應該是拆大中物件快遞時留下來的。

“下午我要舍身擋拳，墊一下總沒問題吧？”他的眼睛裡閃爍着狡黠的光芒。

系統：“沈绮要是想看你的傷怎麼辦？”

“我害羞，不想給他看。”說着他挑了塊大小合适的，關了燈，拿着氣泡墊在手中折了折，比了比，大小剛好。

拿着方便，可随機應變擋在後背上邊或下邊。

……

系統：“下午的長跑項目和一些娛樂項目同時進行，沈绮參與的投籃就是下午第一項，記得送水。”

樂常夏往回走：“我早上送的不行嗎？他已經有别人給他送的水了。”

系統解釋：“不一樣，參與項目時沈绮不會帶杯子，他不一定接你的水，但你要去，需要參與感。”

“……哦。”

回了班沒一會，下午的賽事槍聲已經響起，操場另一邊的籃球場上人越聚越多。

但零零散散，除去參賽者約莫有五六十人。

樂常夏拿起書包裡他沒動的那杯涼茶，也去湊熱鬧。

他遠遠地看見沈绮脫了外衣，穿着純白短袖襯衫，風吹過，勾勒出沈绮比例極好的腰身。

依舊雙手插着褲兜，懶懶散散倚靠在籃球架上。

比賽開始，樂常夏也走到球場周圍。

四周學生若有若無的議論聲傳進他耳朵，衆人視線時不時朝他瞥來。

沈绮忽然好像也注意到他了，身形一頓，眉眼垂下來，隻用餘光将他的身影描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