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已神色緊張起來,問:“在哪見到的?”
“鄂邑公主府!”
董行不知兩人所言何事,還當是什麼有趣的見聞,但看兩人眉頭緊鎖,知道多聽不妙,識趣地走開了。
杜佗跟着平君進門,打趣道:“這麼想見病已?你們不是天天能見到嗎?”
病已可沒功夫理會杜佗,聽平君這麼一說,他頓時明白了劉弗陵的心思,原來劉弗陵早知道那個妖媚男人的來曆!
所以,他這些天對集會之事不聞不問,是在等什麼時機?
正想着,外頭就叫嚷起來,杜佗最先探身去看。他靠在門邊,雙手環于胸前,道:“那人不是霍小姐麼?”
病已聽言也走出門口,見霍成君站在馬車上,她整了整衣衫,面對來人絲毫不客氣:“張千秋,你敢擋我的道?”
張千秋是張安世的長子,在他手下任職,病已曾與張千秋有過幾面之緣,此時他帶人一身戎裝出現在此,攪得街市一陣躁動,病已想,這可沒有表面上看得那麼簡單。
張千秋懶得應付霍成君,不耐煩道:“霍小姐不在家裡待着,出來招搖過市做什麼,可别妨了我等公務。”
說完,也不管霍成君臉色如何,就帶着手下繼續往前。
霍成君狠狠瞪着他的背影,但轉眼看見病已站在酒肆門口,神色便略有收斂。
她大步走來,又見平君站在病已身側,便問侯了一聲:“許平君,你的臉傷怎麼樣了?”
平君答:“不礙事。”
她昂頭挺胸,又打量了病已一眼:“皇曾孫殿下果真在此,真像歐侯雲青說的,好生清閑。”
平君覺得這話說得很不禮貌,心裡有些氣惱,可這話怎麼還居然是從歐侯雲青的嘴裡說出來的,這更讓她火大,而歐侯雲青和霍成君的關系……
她剛想幫病已說兩句,卻聽病已徐徐發問:“霍小姐來此,有何貴幹?”
霍成君起了點玩心,道:“你猜猜看。”
“你若是想要酒,大可不必親自跑這一趟,我猜,霍小姐是想來找我。”
“找你做什麼?”
“找我……”病已看了看平君:“是為了找平君。歐侯兄這幾天休沐留在掖庭,你想接觸平君,隻好通過我這個清閑之人。”
霍成君睜大了眼:“沒想到殿下有些聰明。”
平君便問:“霍小姐找我做什麼?”
霍成君看向她:“聽歐侯雲青說起過,平君你繡工極佳,做得東西也别出心裁,我呢,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哦?”
“西市有間空鋪子,那鋪子我找人盤了下來,想做成一個布坊,平君你幫着設計制作些服飾,看看能否為我招攬些生意。”霍成君說着便往酒肆裡頭瞧了瞧:“我也不會虧待你。”
平君意會,知她是想找個地方坐下歇息。
說實話,這個活計平君自是喜歡的,甚至忘記自己的氣惱和剛才在公主府的擔憂,心情變得明媚起來,但她雖然躍躍欲試,也還有些疑問,朝病已一個眼神示意了下,便帶着霍成君進了酒肆。
病已見是兩個姑娘說話,則和杜佗去了街上。
剛才街道上一時的淩亂已經恢複正常,但病已時刻警惕,提防着那晚的男人在某處出現。
“病已,怎麼如此嚴肅?”杜佗不知所以,有此一問問。
病已心想,既然張千秋及時出現,說明皇帝也許早就在公主府外布防,為的就是抓住那人,而這人既然是公主府的人,也就是說,皇帝已經有和鄂邑公主決裂的打算。
隻怕這長安城要生事端。
但他沒将心中的擔憂說出,隻道:“沒什麼,我們也去西市看看。”
這邊平君帶霍成君上樓,而霍成君的婢女手中捧着一個包袱,恭敬地跟在兩人身後。
“霍小姐,你這樣的人家,也會想做生意?”許平君問,她帶着霍成君在雅間坐下,透過窗,能看見病已正和杜佗往西而行,她知道病已一定會去查那個男人的蹤迹,隻能在内心為他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