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明落雪他們離開後,紀名揚回家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在床上輾轉難眠,隻要閉上眼睛,腦海裡一會兒出現了以前年輕明媚的明落雪,一會兒又出現了現在有些膽小自卑的她。
有種心疼彌漫在心間。
他豁然起身,拽下充電的手機,一邊撥着号碼,一邊走向了陽台。
他需要夜裡的冷風讓自己頭腦冷靜點。
看着遠處的霓虹燈,紀名揚突然像下了某個決定一樣,冷下臉來。
聽到電話裡的聲音,紀名揚說道:“不好意思陌塵,大晚上打擾你了,我想向你咨詢一下家暴和離婚……”
白色的燈光照在了紀名揚冷凝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他不太好的心情。
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嚴肅,對面的人也認真問道:“具體發生什麼,可以說說嗎?”
不知道他們兩個在這個晚上聊了什麼,也不知道聊了多久。
隻知道,天空亮起了那一抹,微亮的晨曦。
“名揚,我覺得,你最好先去問問本人要不要離婚,因為有些人,被壓久了,就直不起來了。”
挂掉電話前,紀名揚聽着安陌塵似是而非的話,握緊了手機。
如果對于以前的明落雪來說,名揚百分百相信,她絕對會離婚,但對于現在已經十多年沒見過的明落雪來說,名揚無法百分百保證了。
但是,即使會讓她覺得自己在多管閑事,他也要問她一句,願不願意離婚。
至少給自己的青春年少畫上個句号。
于是,帶着某種目的,名揚接連幾天蹲守在面店裡,也始終不見明落雪。
有時候他就懷疑的想,是不是連老天爺都不讓他多管閑事。
“老闆,兩份清湯面,一份不要蔥蒜酸菜,打包。”
就在他快放棄時,他終于看到了她。
紀名揚連忙站在明落雪面前說道:“我有話想跟你聊聊。”
“我……”
“就幾分鐘,不耽誤你回家。”紀名揚打斷了她拒絕的話。
明落雪咬着唇猶豫的點了一下頭。
他們坐在面店的角落裡。
紀名揚問道:“能把你衣服拉上去,讓我看看你的手臂嗎?”
“什?什麼?”明落雪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立刻緊張的抓住了衣袖口。“名揚,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遇到家暴了對不對?”名揚看到她一瞬間的僵硬,更加确定了,他說道:“落雪,離婚吧,我可以給你找最好的律師。”
看着明落雪沉默,紀名揚有一瞬間的憤怒,但還是迅速的冷靜了下來,他勸道:“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隻要他動手過一次,說明他已經不愛你了。”
明落雪低着頭好半響都沒有說話,眼淚卻從眼眶裡一滴又一滴的砸到桌上,她撫摸着自己肚子說道:“名揚,你知道嗎?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你的面好啦。”老闆朝明落雪喊道。
“來了。”明落雪應道,起身接過了袋子。
“謝謝你,名揚。”她擡起頭朝紀名揚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跟高中時候笑的一樣燦爛,她撫摸了一下肚子,眼神溫柔的說道:“他一定會變回以前的樣子的。”
名揚滿臉複雜的看着明落雪接過東西,朝他丈夫走去。
他似乎有些賭氣的低聲道:“那祝你心想事成。”
似乎若有所感,落雪轉頭朝他笑了笑。似乎在對他說,會的。
紀名揚苦笑了兩聲,似乎自嘲自己果然是多管閑事。
可就在這時候,明落雪的丈夫卻是突然生氣了起來,一把拍掉了明落雪手上袋子。
湯面散落一地,四周人群紛紛遠離。
紀名揚擡頭望去時,就看見明落雪摔倒在地的樣子。
他連忙跑過去蹲下,緊張的問道:“落雪,你沒事吧?”
“我,我肚子好疼。”明落雪捂着肚子痛苦道,“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紀名揚一看裙擺下有血迹流出,安撫道:“落雪,你别怕,我叫救護車。”
“還說你們沒有什麼關系,看他多關心你啊。”落雪丈夫在一旁狠狠道。
他的話惹怒了紀名揚,名揚朝他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了?你還推她?”
“我的孩子?我看是你的孩子吧?一對狗男女。居然給我帶綠帽子,呸。”
他的口水噴到了紀名揚的衣服上,紀名揚強忍着怒氣,溫柔的安撫着明落雪。隻有一隻緊握的拳頭才暴露出他有多麼的生氣。
直到救護車把明落雪擡走,紀名揚這才起身,拽了拽自己領帶,他一邊向落雪的丈夫走去,一邊解開西裝袖口說道:“已經很久沒有打架了,手有點生了。”
說時遲那時快,紀名揚便一拳朝落雪丈夫臉上揮去。
落雪丈夫沒反應過來一下被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