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魁冷哼一聲,反手格擋,兩人再度交鋒,刀光交錯,火星四濺。
圍觀的士兵們屏住呼吸——這是赤裸裸的生死對練,任何一個破綻都可能喪命。
葉瑾清楚,若正面對抗,隻論單兵作戰能力她也許能與之相提并論,可她的力氣絕對不如韓魁。于是,她選擇靈活地遊走,利用速度與步法避開韓魁的重擊,然後尋找反擊的機會。她的刀法不如韓魁剛猛,卻更加精準。
但韓魁的刀如山崩海嘯,狂暴而淩厲,數次逼得葉瑾險象環生。在一次交鋒中,她終于被韓魁的重刀逼得失了平衡,肩頭被刀背擊中,踉跄倒退,嘴角溢出鮮血。
“倒下吧!”韓魁大吼一聲,長刀帶着呼嘯的風聲,直劈而下。
葉瑾雙目一凜,身形猛地側閃,險險避開這緻命一刀,刀鋒擦着她的臉頰劃過,留下一道血痕。她在地面一個翻滾,立刻反手持刀,刀鋒貼地而起,直刺韓魁小腿。
韓魁猝不及防,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刀逼退了半步。
葉瑾趁機起身,喘着粗氣,手腕隐隐作痛,但她知道——不能退。她深吸一口氣,腦海中閃現出在花樓中練舞時的靈動步伐,将步法與刀法結合,她的身法忽然變得更加靈活。
“再來!”她低喝一聲,腳步錯動,長刀帶着破空之聲,猛然劈向韓魁的肩膀。
韓魁露出一絲驚訝——她的步伐竟然變得如此詭異。
兩人再度交鋒,刀光交錯。這一次,葉瑾的動作中帶着更多的變化與靈巧,她不斷遊走,甚至在韓魁的重壓之下,逐漸掌握了主動。
圍觀的士兵們嘩然:“她竟然壓制住韓教頭了?”
“這姑娘……好生厲害。”
最終,在一次交鋒中,葉瑾突然故意露出破綻,引誘韓魁攻來。韓魁果然重刀劈下,卻在半途中被葉瑾巧妙地側身避開。她順勢将長刀橫掃而出,刀背狠狠擊在韓魁的手腕上。
“铛——”韓魁手中的重刀被打飛,重重地插入地面。
刀尖指向韓魁的喉嚨,葉瑾的聲音冷靜而堅定:“韓教頭,你輸了。”
場面一片寂靜。
韓魁怔了怔,随即爆發出爽朗的大笑:“好!好!好!這才是沈家軍的刀!”他毫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葉瑾的目光充滿了認可,“你這娘們兒,真他娘的是個殺人的料!”
圍觀的士兵們也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呼。
“葉瑾赢了!”
“她竟然打敗了韓教頭!”
葉瑾緩緩收刀,手臂酸痛得幾乎擡不起,但她依舊筆直地站着,冷靜地看着衆人。這一戰,她不僅赢得了韓魁的認可,也赢得了沈家軍其他士兵的尊重。
夜幕降臨,營火的火光跳躍,照亮了沈家軍的訓練場。
夜裡,空氣冷冽,四周寂靜,隻餘下零星幾名士兵在練習,偶爾傳來沉重的兵器碰撞聲。
葉瑾坐在營帳内,仔細擦拭着手中的長刀。燈火映照在刀刃上,反射出冷冽的寒光,仿佛連空氣都在她周圍凝固。
謝長安走了過來,手中拿着一份卷宗,語氣帶着一絲戲谑:“聽說你今天打赢了韓副将?”
葉瑾擡頭,目光鋒銳,随即冷淡回應:“是他輕敵了。”
她語氣中的冷靜和淡然讓謝長安愣了愣,随即低聲笑道:“戰場上,輕敵可大可小。韓副将輸了是事實,你赢他正大光明!”
葉瑾沒有再多言,隻是靜靜地盯着手中的長刀。她的眼神中透出一股隐隐的鋒芒,那是她心中沉寂已久的渴望——變強的渴望。
“下次……”她低聲呢喃,語氣冷冽,仿佛将未來的一切都已經寫在心中,“我也會打敗他。”
戰意凜然,她的手指微微收緊,刀刃發出輕微的刺耳聲音,仿佛在回應她内心的決心。
她會變得更強。
北風呼嘯,黑雲壓境。
沈家軍營外,晨曦未至,天色尚暗,駐地上卻已傳來铿锵的号令聲。軍士們披甲列隊,整理兵刃,準備一天的操練。北境的冬日寒風凜冽,卷着雪塵撲打在人的臉上,凍得皮肉生疼,但對沈家軍而言,這樣的環境早已習慣。
葉瑾披着單薄的戰甲,随其他士兵一同站在訓練場上,聽候點名。
她已經習慣了這支軍隊的鐵血紀律,可她清楚,自己在隊伍裡依然是個異類。
葉瑾的戰鬥能力已被認可,但她的身份依舊讓人存疑——一個能打敗韓魁的女子,能進沈家軍,必定不是普通人。而戰友之間,尤其是在刀口舔血的軍營,信任不是輕易就能建立的。
“今日小隊巡查任務,第三營負責北側山路,賀炎帶隊。”柳将軍站在點将台上,目光掃過底下的士兵,随後話鋒一轉,“葉瑾,你随行。”
場下有些微妙的嘩然,賀炎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咧嘴笑道:“怎麼,柳将軍這是想讓我看看這丫頭的本事?”
底下的兵士們笑了幾聲,但未曾多言。戰場上能打能殺才是硬道理,能赢韓魁的人,至少在這群老兵眼中不至于太過鄙夷。
葉瑾垂眸拱手,語氣平淡:“遵命。”
賀炎嘿了一聲,倒沒多說什麼,帶着人走向營門。
巡查任務是沈家軍的例行任務,北境與蒼淵接壤,冬日裡蒼淵部族時有劫掠,軍中每日都會派小隊巡邏,以防夜襲。但多數時候,巡查隻是走個過場——真有大股蒼淵騎兵來襲,輪不到巡查小隊應戰。
晨霧彌漫,隊伍很快消失在了山林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