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我。”
葉瑾微微側眸,看着她。
兩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彙。
半晌,葉瑾淡淡一笑,目光深邃如夜。
“好。”
不多時,周玉婷與周玉婵也被孫芳瓊悄然召來,聽聞實情後,姐妹二人皆是震驚不已。
“娘,我們……真的要做這件事嗎?”周玉婵有些猶豫,眼底閃過些許惶惑。
孫芳瓊目光沉沉,緩緩點頭:“是。”
“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周玉婷緊緊握住弓弦,沉聲道:“我明白了。”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城鎮的街道仍然冷清。
一支馬車隊緩緩駛出城門,車輪碾過青石闆,發出低沉的辘辘聲。護镖的镖師策馬随行,隊伍顯得井然有序,仿佛隻是尋常的商隊押運。
然而,他們未曾察覺,暗處幾道身影悄然掠過,潛伏于沿途的密林間,靜靜地注視着他們的行進。
隊伍行至半日,剛轉入一條偏僻的山道時,忽然,一道身影緩緩地出現在官道中央。
披着寬大鬥篷的女子靜靜地立在那裡,仿佛早已等待多時。
“師母!”
馬蹄驟停,林鎮山神色一變,猛地勒住缰繩,眼中透着難以置信的驚愕。
孫芳瓊神色冷漠,微微皺眉,沉聲道:“少廢話,我是死是活,與你無關。”
林鎮山喉結微微滾動,似乎想再說什麼,卻最終沉默下來。
他的目光在孫芳瓊身上停留片刻,而後緩緩轉向一旁,落在那道緩步而來的黑衣身影上。
葉瑾背負長刀,靜靜地站在車隊後方,眸色深沉,手指緩緩叩着袖中的短刃。
她的目光掃過隊伍,除了镖師之外,還有幾名錦衣男子。他們衣飾考究,卻掩飾不住眉宇間的陰冷氣息,明顯與尋常的商賈不同。
這支商隊并不單純。
她這一路早已察覺,北境的戰亂雖未大規模波及北滄,但權貴階層早已蠢蠢欲動。最可怕的不是兵災,而是那些高居廟堂之上的人,将底層百姓當作籌碼與貨物,随意操弄。
這些流亡的女子、孩童,正在成為交易中的犧牲品。
這,便是亂世。
葉瑾收回視線,緩步上前,低聲道:“你們這趟镖,押送的是什麼?”
林鎮山的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識地擋在車廂前,語氣不太自然:“是……糧食。”
“糧食?”孫芳瓊眯起眼,聲音低沉,“如今糧價飛漲,你們一支商隊護送糧草出境?還是往滄都?”
林鎮山的額角浮現細密的冷汗。
旁邊一名錦衣男子微微皺眉,聲音冷硬地道:“林鎮山,别浪費時間。”他側目打量葉瑾,目光透着一絲探究,“這位姑娘,貴姓?”
葉瑾神色淡漠,不着痕迹地調整手中短刃的位置,随口道:“我是誰并不重要。”為着去到滄都方便行事,葉瑾出門前親自給自己上了妝,改了面容。
她擡步走向馬車,錦衣男子的臉色一沉,目光淩厲地掃向衆镖師,示意他們攔住她。
但還未等镖師們拔刀,葉瑾的動作更快!
短刃翻轉,鋒刃輕輕一挑,簾布應聲而落。
陽光透入車廂,映出一群被綁縛的少女。
她們衣衫褴褛,雙手被粗繩死死纏繞,嘴裡塞着破布,瑟縮在角落,雙目中滿是驚恐與麻木。
空氣瞬間凝滞。
孫芳瓊的臉色驟變,指尖死死攥緊刀柄,額上青筋微跳。
林鎮山面色蒼白,嘴唇顫抖着想要開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們竟然——!”孫芳瓊猛地拔刀,眼神中透出滔天怒火。
而那頭,葉瑾已經動手了。
刀光破風,寒意驟現!
錦衣男子面色一變,迅速抽劍迎上,然而,他的劍鋒才剛擡起,便聽“铛”地一聲,葉瑾的短刃已經穩穩擋住了他的攻勢。
“竟敢壞我們的事!”男子怒吼,另一隻手同時握住短匕,狠戾地刺向她心口。
但下一瞬,一支利箭破空而至,準确無誤地貫穿了他的喉嚨!
血濺了一地。
“婷婷!”
林鎮山震驚地轉頭,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眼底浮現複雜的情緒。
而周玉婷站在不遠處,手持長弓,眼神冷冽,顯然沒有一絲遲疑。
林鎮山的腳步微微一滞,想要靠近的動作,卻被孫芳瓊的雙刀攔下。
“林鎮山。”她的聲音冰冷如鐵,“你……還有臉叫她?”
……
最高戰力的林鎮山沒出手,镖師們也多有遲疑,戰局迅速落定。
扮作商人的幾名錦衣男子見勢不好,想要逃卻已經逃不掉了,便揮劍想要将镖師滅口,但镖師也不是吃素的,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死了幾人,其他人都迅速反抗,短兵相接,葉瑾也迅速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