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知道當初楊歸看我拖地的時候為什麼要笑了哈哈哈!蠢萌蠢萌的!”
小機器人聽到她的話,兩隻星星眼睛立刻變回了豆豆眼,随後類似眼淚花的東西挂在豆豆眼眼眶上,哼歌的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唱着唱着,還小聲嘀咕着:“這是大客戶,不能哭,要給大客戶唱歌,一閃一閃亮……嗚嗚嗚。”
許安有些無語地看着這一大一小。
終于,在清潔機器人的不懈努力下,布滿灰塵的房間煥然一新,就連床單都換成了藍粉色。許安看着自己一衆黑色調的衣服攤在藍粉色床單、藍粉色的桌布、藍粉色的我窗簾上,怎麼看怎麼變扭,終于忍不住問癱在躺椅上的解書琴:“你說的非常适合我的顔色就是這個?”
“對呀,這可是地面上花的顔色,好看吧?”解書琴從躺椅上擡起頭來,笑眯眯道:“可惜我沒見過,藍粉色的花,一定很好看吧。”
“一般。”許安默默開口。
“你見過?”解書琴即刻來了興趣,左手撐着椅子就坐了起來,“這種花是什麼味道呀,書上說花都有股香味,新紀元之前,大家好像都喜歡用花做成熏香,又好玩又可以送人。”
在她熾熱的目光下,許安默默扭過頭去,“不香,臭的。”
“啊。”解書琴有些失落,垂眸的時候,右臂的衣袖下還隐隐露出綁着透血的繃帶。
許安默默移回目光,又補上了一句:“有香的,但你說的那種是臭的。”
“許安,你知道的好多。”解書琴輕輕揚起笑,單手撐着臉,“小的時候,楊歸總是會抱着我,跟我講他在地面上看到的東西,什麼從來不會落葉子的樹,從石頭縫裡長出來的草,還有一片長滿草的地方,新世紀之前的人會把這種地方叫做草地,還經常會帶小孩子在上面放一種會飛的玩具。楊歸說,等有機會,也帶我去一次。”
“可惜後來楊歸進了醫院,等我能到地面的時候,就隻有血和異種了。”解書琴擡起頭來,“許安,你說異種到底是從哪來的呢?為什麼無論我們用什麼辦法都殺不死他們,為什麼他們要把這些美好的東西毀掉,為什麼要把我們逼到天上?”
“我們現在像不像那種放飛在天上的玩具,漫無目的,四處奔波?”
電燈因為年久失修,一閃一閃冒着電光,接着解書琴質問的餘聲。
外面好像下起了雨,雨聲拍打在防護罩上,悶悶沉沉,就像懸挂在頭頂的會動的牢籠。
“殺得死。”良久,許安才沉沉開口。
這一聲很輕,輕到解書琴都以為幻聽,她有些震驚地擡起眸,就看到一閃一閃的燈光下,許安那雙失神的眼。
許安從帽兜裡探出頭來,分明是一張驚豔的臉此刻卻在雨中生出幾分可怖來。
她說:“異種頸側生有晶核,狀似芯片,掏出或者損毀,都可以殺死異種。”
解書琴的神色有些沉重。
許安沒有回避,正視着她的雙眼:“我知道你來的目的,麻煩告訴馮覽,我對你們擔憂的東西不感興趣,我隻想弄清楚自己的一些事情。如果你們能幫我把芯片修複,我會告訴你們想知道的一切。”
兩人靜默着,轱轱辘辘的機械聲從遠及近,小機器人從門口探入頭來,笨拙的手臂比了一個愛心:“記得給個五星好評哦~”
軟萌的聲音響在劍拔弩張的室内,解書琴歪了歪頭,輕輕一笑:“好啦,立刻五星嗷。”
話是對機器人說的,笑卻是對着許安的。
又是一陣轱轱辘辘的機械聲,解書琴指了指右手上的芯片,“快看你的芯片。”
許安聞聲打開,隻見屏幕中的彈出一條消息,是“獵鷹”隊長職責書。
“确實是隊長讓我來的,但是讓我來提醒你關于這張職責書的,還有明天記得準時去集訓。”解書琴輕輕從躺椅上站起,“也許你之前有過不好的經曆,你對我們不信任,但這也是末世的常态。好啦,我也該走啦,還有該死的會議沒開呢。”
說着,躺椅吱呀聲伴随着腳步聲,然後擰鎖,開門。
“解書琴。”許安忽然開口,“為什麼你們總是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你們的新異能?”
“也許,這就是戰友之間的心有靈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