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這件事不完全怪你。”
陸燃堅持,“快點,我掃你。”
然後就見沈清羽帶血的手指捏住了他的手機一角,抽走,“學校不允許帶手機,沒收,再扣兩分。”
陸燃:……
陸燃不和傷員計較,目光落在沈清羽滲血的手掌上,“你手還在流血。”
“小傷。”沈清羽面不改色,“現在,請跟我回教室上課。”
陸燃盯着那蜿蜒的血迹,突然伸手扣住他手腕:“請?你還真有禮貌呢,應該你跟我去醫務室才對。”
“第一節課是物理,不能遲到。”
“你手都傷成這樣了,物理有什麼重要的?”陸燃不由分說拽着他就要往醫務室走,“要是感染了,過幾天的競賽誰給學校争光?”
沈清羽因為近視而有些失焦的眼睛睫毛輕顫:“對我不重要,但對物理考了九分的人,應該很重要。”
陸燃:……
“喂,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揭人不揭短。”
沈清羽聞言沒再開口,但腳下也不肯動。
陸燃瞥見他掌心的碎渣,忽然壞笑,“你要是不去,我就告訴老班你翻牆。”
“我沒有……”
“有,你抓我褲腳的時候可是半個身子挂在牆上。”陸燃勾着嘴角,“要不要調監控?”
沈清羽不怕調監控,但看陸燃一副胡攪蠻纏的樣子……調監控比去醫務室還浪費時間,于是他還是被陸燃拽走了。
兩人進了醫務室,陸燃扯了張椅子坐下,自來熟極了地對校醫開口,“給他好好看看,可不要耽誤我們學霸用手寫字。”
校醫确實對陸燃很熟悉,畢竟對方三天兩頭來自己這裡報到。
當然,基本上都是因為他要賠傷者醫藥費。
于是,校醫一邊觀察沈清羽手心的傷口,一邊皺眉問陸燃,“怎麼把人傷成這樣?沈同學哪裡能惹到你。”
以往和陸燃打架的都是小混混——陸燃這人雖然混不吝,但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并不愛招惹是非。
陸燃聞言不樂意了,“怎麼就是我傷的他了?明明是他……”
說到一半,想起來自己多少也是有點責任的,陸燃把話給吞了回去,“有說我的時間,不如快點給他治傷!”
沈清羽也開口,“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而且要不是陸燃掉下來的時候及時調整姿勢,他絕對傷得比現在重。
校醫相信沈清羽,于是對着陸燃笑了一聲,“喲,沒想到你還挺關心同學的。”
那倒也不是關心……陸燃表情臭臭的,他隻是負責罷了。
不過,看着沈清羽的傷口,陸燃握了握自己的手掌——那裡明明完好無損,卻一直傳來細密的刺痛。
真是奇了怪了,受傷的明明是沈清羽,他為什麼這麼感同身受?
校醫此刻确定異物沒有傷到沈清羽的血管。他舉起酒精棉球先消毒,“會有點疼。”
沈清羽淡然點頭,但下意識又蹙了蹙眉。
他的痛覺神經有些敏感,很小的傷口都能讓他不舒服。
想到這裡,沈清羽有些疑惑,他手心裡明明嵌着水晶碎屑,怎麼隻感到些許不适,反而後背的鈍痛變得越來越明顯。
這時酒精棉碰到傷口,沈清羽的疑惑還沒得到解答,陸燃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來:“等等!”
陸燃覺得自己的幻痛越來越真實了,尤其是酒精沾到沈清羽傷口的時候,對方面無表情好像沒有任何感覺,反而他的手心一陣劇烈刺痛。
陸燃的聲音讓兩道視線同時射來,他硬着頭皮扯謊:“那什麼……我見不得血腥不行嗎?”
校醫“呵”地嘲諷一聲,“往天你送來的人更血肉模糊,也沒見你見不得。”
校醫吐槽完陸燃,還是拉上了阻隔簾,随即拿起鑷子,“忍着點。”
沈清羽在鑷子夾住水晶碎片的瞬間目光微閃。
真的沒感覺。
沈清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他的性格習慣了習慣不動聲色。
倒是外面的陸燃又發出了“嘶”的一聲,好像切身體會到了沈清羽的痛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