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剛打完球一身汗還沒洗澡,裡面還穿着打球時穿的短袖,外面随便套的一件棉服,頭發都亂糟糟的。
怎麼辦?程夕有點崩潰,隻能低頭吃飯裝蝸牛,大腦卻在飛速運轉思考該怎麼面對。
可惜還沒等她想到解決方案,陸知遠已經先她一步大手一揮打起招呼來。
“啊,老姐!”陸知遠的聲音響徹食堂。
程夕的心情從崩潰變成絕望。她眼睜睜看着對方慢慢地走了過來,長筒靴無情地踩在食堂的地闆上,猶如倒計時的鐘聲一樣咚咚作響。
待對方走到跟前,和陸知微同行的女人率先開口說道:“好巧啊,知遠。”
陸知遠站起身來嘿嘿一笑,說道:“是啊,好久不見呐,深姐。”
林深也微笑回應,看到旁邊也站了起來的程夕,開口問道:“這位是?”
陸知遠剛想開口介紹,卻被陸知微搶了先。
“她是程夕,是知遠的朋友。”陸知微面色如常地說道,随後又向程夕介紹起林深:“這位是林深,是我同事,也是我很好的工作搭檔。”
程夕禮貌地同林深打了個招呼,本以為這就結束了,可陸知遠這個粗神經的家夥非拉着二人在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自己身上有沒有汗味,自己的頭發是不是像雞窩,陸知微會不會覺得她很髒。
她低着頭往嘴裡扒着飯,亂七八糟的想法在她腦袋裡轉來轉去,以至于她根本沒注意身邊的人在說些什麼。為了讓自己鎮定下來,她抓起旁邊的電解質水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林深一邊跟知遠聊着天一邊覺得有些奇怪,這個程夕看起來跟知遠關系挺好的樣子,怎麼感覺氛圍這麼僵硬,知遠的朋友們不是都很喜歡陸知微嗎?
而且,既然是知遠的朋友,為什麼剛剛陸知微要開口介紹?
“程夕?”陸知微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啊?怎麼了程老師?”這是對方第一次正兒八經直呼她的名字,程夕一下子有點沒反應過來。
“深姐問你要不要再加點什麼?”陸知遠用肩膀拱了拱程夕,說道。
“啊,不用不用,我吃飽了。不好意思,剛剛有點走神。”程夕一臉歉意地說道。
“你是知遠的朋友,管知微叫老師?”林深有點詫異。
“诶?那不然叫什麼?”程夕茫然。
“叫陸姐?微姐?知微姐?反正不管怎麼說叫老師都有點太生硬了吧?”林深說。
陸知遠在一旁煞有其事地點着頭。
你點個屁的頭啊,程夕今天第三次無語。
“确實。”陸知微突然說道。
程夕萬萬沒想到陸知微本人居然對此表示認同,還一副正在認真思考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林深從包裡拿出紙巾,向食堂側面走去。
“诶,我也要去,水喝多了。”陸知遠也跟着站起身來,跟着林深離開了座位。
一下子隻剩程夕和陸知微兩個人,周圍也似乎瞬間安靜了下來。
程夕覺得有些尴尬,正在想說點什麼好的時候。
“好久不見啊程總。”陸知微的食指規律叩着桌面。
得,又變成程總了。
程夕的喉結動了動,後頸汗濕的發絲黏在棉服領口:“呃,确實,好久不見,陸老師。”
陸知微左手手肘架在桌上,将臉擱在左手上,歪着腦袋看着她,“我覺得林深說得挺有道理。”
“诶?”程夕莫名其妙。
“程總應該比我小吧?95後?”陸知微若無其事地摘下眼鏡,用程夕放在桌上的紙巾擦拭鏡片。
“陸老師猜得真準,我95年的。”程夕也跟着抽取了一片紙巾用來擦拭自己後頸以及兩側鬓角的薄汗。
“嗯,比我小2歲。”陸知微嘴角微揚。
說完這句話,陸知微就再沒有發表任何言論,扭頭朝着林深和陸知遠倆人離開的方向,看上去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
所以呢???
程夕一腦袋問号,腦細胞在瘋狂燃燒,她感覺自己因為早上運動長出來的神經元都要被這大中午的不期而遇給燒沒了。
直到林深和陸知遠上完洗手間,談笑着正緩緩向着這邊走來時,她才聽到陸知微突然說出一句:
“确實應該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