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活動的最後一天正好是周日,小艾提前就訂好了慶功宴的位置,這邊剛一結束,程夕就帶着大部隊直接轉場來到飯店。
沒過多久,包廂裡便熱鬧非凡。
每次這種場面程夕總是少不了被灌酒,好在這次的她有周然之前塞給她的解酒神器——是上次醉酒以後周然寄到她家的,在來飯店的路上她就已經偷偷服下了。
又是一輪推杯換盞,杯裡最後一點酒下肚的時候,程夕感覺自己已經有些上頭,便找了個空隙起身想去外面透透氣。
「看來這個解酒神器不怎麼頂用啊。」
程夕一邊想着,一邊往外面走去。
包廂外面,走廊的盡頭有一處小陽台。
程夕雙手搭在陽台木質的圍欄上,看着下方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
月亮已經高高挂在天上,街燈将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她看到兩個女孩兒牽着手在路邊等紅綠燈,個子稍高的那位突然伸手幫另外那個女孩兒整理衣領,而後者則輕輕拽住對方的上衣下擺,嬉皮笑臉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看到這裡,程夕突然就很想點根煙。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掏出手機,點開微信。
和陸知微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兩天前,她邀請對方來今天的慶功宴,被婉拒了。因為陸知微今天要回老宅吃飯。
最近兩人間的互動過于頻繁,以至于她開始變得貪心,總是不自覺地就想要從對方身上獲取更多。
原本她是有計劃準備表白的,但是周然的事情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理。她想要幹淨利落,還想要把對對方造成的傷害降到最低;想要真誠坦蕩,又想要說開以後還能繼續做朋友。
很明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程夕心裡很清楚這一點。
但30年來的處事方式和思考模式已經深深印在她的骨髓裡,明知道不可能,還是想要嘗試。
不是出于什麼很高尚的探索精神,她隻是單純地下不了決心。很多時候,她也很讨厭這樣優柔寡斷又拖泥帶水的自己。
因為許久沒有操作已經息屏的手機突然亮起,程夕滑開屏幕,是周然發來的消息。
[周然]:你們今天活動結束了吧?還順利嗎?
程夕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輕輕歎了口氣,回複消息。
[程夕]:嗯,結束了,還比較順利。
程夕看了眼時間,将手機鎖屏,剛想揣回兜裡回到包廂,屏幕卻又突然亮起。她低頭看了眼屏幕,原本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嘴角也帶着明亮的笑意。
這次是陸知微。
[陸知微]:你們結束了嗎?
[程夕]:還沒呢,感覺他們今天有種不醉不休的勢頭。[柯基歎氣.jpg]
程夕快速點下發送,随後想了想,又補發了一條。
[程夕]:我偷摸出來透氣了,你方便接語音嗎?
發送完畢,程夕握緊手機,雙眼緊盯屏幕。
很快,對方發來了回複。
[陸知微]:方便。
程夕興奮地立馬按下語音通話鍵,鈴聲剛響了兩下,語音就被接起。
她有些慌張地清了一下喉嚨,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對方聽到。
“喂,程夕?”陸知微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聽起來有些疲憊。
“啊,我在呢~你回家了嗎?”程夕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剛到樓下,還沒上去。”
還沒上去?那應該是在車裡吧。
“哦哦哦,呃...”
程夕想了想,一時有些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然而陸知微卻再次開口:“你喝酒了嗎?”
“啊,是的,慶祝圓滿收官嘛,明後兩天又休息,大家都很開心,所以就被多灌了幾杯。”程夕笑着說道。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程夕第一次因為自己找不到話題而苦惱,她抓耳撓腮,酒精讓她的反應都變得遲鈍了起來。
良久,聽筒裡蓦地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聲音小到程夕以為自己聽錯了,剛想開口問問對方怎麼了,就聽到陸知微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定位發我,我來接你。”
“啊?”程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嘴唇微張,眼睛眨巴了兩下張得老大,仿佛聽到了什麼轶事奇聞一樣不可思議。
“嗯?不想我去接你嗎?”
程夕莫名從這句話裡聽出了調侃的意味,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陸知微,她都要覺得這人在調戲她了。
“沒有沒有,隻是你不是都已經到家了嗎,我擔心會不會太麻煩你了”程夕連忙否認,緊接着又說道:“而且聽聲音你好像很累的樣子。”
“隻是到樓下了而已,而且程夕...”陸知微說道。
“在!”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的這番話有點茶?”
程夕再次瞳孔震驚,這還是她認識的陸知微嗎?到底是她喝多了還是陸知微喝多了?
“所以,少廢話,把定位發來。”說完,陸知微就把語音挂了,留下程夕一個人握着手機在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