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蜥身上的鱗片,關乎羅茗心的本命劍,他心中急躁,想到上山之前,任峰搖說過他有辦法,連忙問道:“師兄,怎麼辦?”
任峰搖道:“它把頭縮在裡面,是因為覺得外面不安全。隻要讓它覺得待在裡面也不安全,就會把頭部四肢都露出來,拼死反抗。”
羅茗心道:“它怎麼會不安呢?要是我,就直接在裡面待個十天半個月,甚至可以原地冬眠。”
任峰搖給他使眼色。
羅茗心一點兒都沒領悟到,反而問:“師兄,你眼睛怎麼了?”
任峰搖隻想仰天長歎,你小子不是自請萬鑄峰打造本命劍之後,一天就要提起三次危宴甯祖傳的大寶劍分景嗎?怎麼關鍵時候就想不起來呢?
不會要我開這個口吧?任峰搖偷偷瞄了危宴甯一眼。危宴甯察覺到了,怒極反笑,眼神陰冷地望着他。
危宴甯走到他旁邊,耳語道:“我就說為什麼非要逼我來這裡,原來事出有因。”
任峰搖擡眼,正好看見他背在身後的分景,傳說這把劍可劈山海,如果自己不在這裡,可能都不用羅茗心開口,他都會主動幫忙。
可自己不在這裡,危宴甯也不會在這裡……
任峰搖認命道:“如果你用分景,它肯定不會再縮在裡面。”
危宴甯得意道,“你是在求我嗎?”
任峰搖朝他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不是,我是在等死。”
任峰搖用隻有他們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這個結界是我一個人維持的,等到天黑 ,我倆靈力盡失,困不住這龍蜥,就大家一起死吧。玄天宗孤霧峰四個弟子,裡面還有一個首徒,一個千年危家的嫡系,想殺一條碧目龍蜥卻葬送龍蜥腹中……哦,對了,那個危家人把他家祖傳的上古神劍分景都帶過來都赢不了……”
“你不嘴硬會死是吧?”
“反正沒多久就天黑,我們很快就要死了,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
“是你把我騙來……”
“我可一個字都沒瞎說,你自己要來的,不想待現在就可以走。”
“好,”危宴甯盯着任峰搖又說了一次,“好。”
危宴甯退後幾步,抽出分景,洩憤一般往龍蜥身上劈去。
龍蜥全身一震,尾巴也不亂掃了,蜷縮起來,将自己盤成一團。
危宴甯再劈一劍,龍蜥的身體突然舒展開來,它感覺到威脅,不顧身體損傷,奮力掙紮。
金線被龍蜥扯斷幾根,任峰搖雙手掐訣,迅速将金線補全。
龍蜥被金線纏得動彈不得,危宴甯趁機上前,分景從龍蜥下颚一穿而過,腥臭的血濺了危宴甯一身,龍蜥就此斃命。
葉滿庭跟羅茗心興沖沖跑過來,興奮道:“太好了,終于殺死它了。”
龍蜥身上糊了一層血污與泥沙,羅茗心一點也不嫌髒,用袖子将污髒擦去,細細挑選着龍蜥身上的鱗片,自語道:“選哪一片好呢?要不全部把它們剝下來,讓萬鑄山的人選好了。”
葉滿庭搭話道:“除了鱗片,它的筋跟妖丹都是好東西,别浪費掉。”
葉滿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危宴甯,想起是他将龍蜥一劍斃命,道:“宴甯師兄,你先選吧。”
危宴甯道:“我不要。”
葉滿庭想起他出生危家,想來也看不上這些東西,應了一聲好,便高高興興得與羅茗心剝起鱗片來。
危宴甯轉身扯住任峰搖的胳膊,将他往下山的方向帶,“快走。”
任峰搖被他扯了個趔趄,人還往龍蜥那個方向回望:“等……等一下……”
危宴甯道:“夠了!這頭龍蜥足有四丈長,整個山頭都是它的地盤,在它的地頭裡還能有其他什麼危險的東西嗎?你别告訴我你還要留下來教他們怎麼剝鱗片,取妖丹!”
“我隻是想跟他們說幾句話。”
“與其擔心他們,倒不如擔心一下我們。現在不能自保的是我們,如果我們天黑之前下不了山……”危宴甯嗤笑一聲:“或者,你還想在山洞裡……”
任峰搖看他染了一身血污,嫌棄道,“我不要,你臭死了。”
危宴甯被血淋了一身,原本自己也覺得渾身不自在,但一看到任峰搖一臉嫌棄的表情,也來勁了。
他停下腳步,唱反調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就這樣吧,在附近随便找個地方。”
任峰搖嘴角一抽:“你别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這不挺好的嗎,就在這山上,如果他們兩個有什麼事,你還可以第一時間去□□的心。”
危宴甯幹脆就地坐了下來,不打算再動了。
任峰搖見他這樣,扯着他的袖子,想拉他起來,“好了好了,我的纏枝載不了兩個人,趕緊去城裡找個地方洗澡。你跟我賭什麼氣呢,明明難受的是你自己。”
危宴甯睨他一眼:“你在求我?”
任峰搖簡直要被危宴甯氣笑了,也不去拉他了,把他的胳膊一甩,“我覺得你說的太對了,也不要費勁找什麼山洞,幹脆就讓滿庭、茗心他們兩個給我們弄個結界,替我們護法。反正他們年紀也到了,也是時候學一下這些,免得日後遇到這種事情吓得劍都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