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櫃子由普通的木材做成,結界設在櫃子上,相當于給櫃子上了一道鎖,櫃體沒有了,鎖自然就沒有用處。
本來就要給店家賠床鋪被子的錢,還要再加上一個衣櫃……作為劍修本來就窮……
任峰搖歎了一口氣,“你别動,我給你打開。”
為了不讓葉滿庭跟羅茗心察覺到櫃體上有東西,他連符都沒有用,隻用手指沾着茶水直接在櫃面上畫了一道結界,這種結界,用靈力一沖就可以打開,危宴甯愣是沒發覺。
任峰搖暗罵一句:“笨。”随即打開了櫃門。
衣櫃裡,危宴甯臭着一張臉,冷眼看着任峰搖。
任峰搖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危宴甯吃癟的模樣,就被危宴甯扯過去,他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繩子,那繩子仿佛有自己的思想一般,瞬間纏上了任峰搖的雙手。
危宴甯扶着任峰搖的腰,将兩人調了個位置。
眼看任峰搖進了櫃子,危宴甯臉上才帶了一點笑,“把我關進櫃子裡?”
任峰搖動了動手腕,不但沒有掙開,那繩子還越纏越緊,認出那是專門用來對付修士的捆仙索,認命地不再動彈,“不是關,是藏,你很想在葉滿庭他們兩個面前亮相嗎?”
危宴甯沒理他的狡辯,繼續道:“還給櫃子上了結界。”
任峰搖反駁道:“那結界你想打開就能打開,誰都關不住。”他的聲音小了起來,“除了笨蛋。”
危宴甯當作沒聽到:“你還電我!”
不電他自己還能電誰?任峰搖又理直氣壯起來:“我不能電你嗎?你也弄痛我了!”
危宴甯耳根紅了起來,他不知道任峰搖說的話有幾分真假,他隻知道自己不能跟任峰搖聊下去了,反正他總有理由,自己總是講不過他。
他伸手将任峰搖推進去一點,然後關上了櫃門。
與任峰搖不一樣的是,他沒有在櫃門上設置靜音符。
想到任峰搖可能會在櫃子裡面向他求饒,這種情景,光是想一想就讓人身心舒泰。
果不其然,任峰搖一關進去,就開始敲起櫃門來,“喂,放我出去!”
危宴甯在櫃子外面點了點頭,随後發現他這樣點頭任峰搖看不見,出聲道:“對,你繼續叫,叫到我滿意了,就放你出去。”
任峰搖在櫃子裡面氣得罵了起來:“你這個混蛋,變态!”
危宴甯聽見他罵人也不生氣,反而心情舒暢,想喝杯茶,發現茶水是昨天晚上泡的,他又不想叫人送熱水上來,便把茶杯一擱,自己給自己找起事情來做。
他想練練劍,但這裡地方太少,根本施展不開,于是将分景拿出,仔細擦了一遍。
分景擦拭幹淨,芥子袋裡面的東西磨磨蹭蹭地也整理了一遍。
找不出其他事情來分散注意力,危宴甯有點坐不住了。
他擦劍擦到一半,任峰搖已經不叫喚了,也不知道在裡面幹什麼。他忍不住上前敲了敲櫃門:“任峰搖,你在裡面幹嘛,怎麼不說話了?”
任峰搖的聲音從櫃子裡面傳來:““時間夠了吧,我剛才跟他們也沒說多久的話,你還不快點放我出來?”
有點低頭的味道了,但是還不夠。
危宴甯道:“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是按時間算的,你乖乖在裡面待着,我心情好了就放你出來。”
任峰搖氣得又砸了兩下櫃門。
危宴甯此刻心情大好,想要逗任峰搖說說話,但任峰搖怎麼也不肯開聲了。
危宴甯在外面挑撥了他半天,都沒有得到回應,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打開櫃門。
隻見任峰搖閉着眼睛,身體靠在櫃體一側,呼吸綿長,俨然已經是睡着了。
危宴甯啞口無言,怎麼有人能站着睡覺!
他将任峰搖關在櫃子裡,一是為了以牙還牙,二是想看看他在裡面氣急敗壞,破口大罵的樣子,沒想到他能在櫃子裡面睡覺!
危宴甯沒有看到他想看的場景,這感覺簡直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心中憋着的一股氣無處發洩。
他将任峰搖從櫃子裡面掏了出來。
不怎麼溫柔的動作驚醒了任峰搖,他掀開眼皮,看了危宴甯一眼,見來人是他,湊過去蹭了蹭他的臉。
危宴甯對他的小動作很是受用,心中火氣降低不少,決定大發慈悲,将他從櫃子裡放出來,幫他找個适合睡覺的地方。
危宴甯把任峰搖抱道到床上,解開捆住他雙手的捆仙索,被捆仙索束縛住的手腕已經被勒出紅痕。
捆仙索主要由一種叫“仙藤”的植物編織而成,表面有天然凸起的刺狀物與紋路,被捆者越是掙紮,捆仙索便收得越緊,難免會在皮膚上留下痕迹。
危宴甯将捆仙索解下扔到一邊,低低罵了一聲:“活該。”
回到宗門就把捆仙索拿去萬鑄峰,他們應該有辦法将上面的小刺磨掉。煉成捆仙索不一定要用仙藤吧,不知道用絲綢能不能做出來?
危宴甯突然想到,剛剛任峰搖要挨過來,蹭了蹭他,可能不是求和,而是想電他。
隻不過他睡迷糊了,忘記自己還被捆着……
他看着任峰搖沉靜的睡容,心道,算了,也有可能不是,把人弄醒再問一次,可真的要挨電了。
他掀開被子,進去在任峰搖旁邊躺下。
這一個月以來他都焦躁不安,時不時就要想起等到十五那天,要是真的沒有靈力怎麼辦?那天晚上要跟任峰搖雙修怎麼辦?
等到這一天真的來了,他才發現與任峰搖雙修這件事,其實也沒那麼難。反正他覺得他昨晚還算不錯!
過去一個月,日夜萦繞心頭的焦慮與恐懼,如今看來,都是庸人自擾。
心情一放松,倦意便襲來。
危宴甯抱着任峰搖,将腦袋埋在他頸窩中,調整了一下姿勢,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