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宴甯抿着唇,沒有回答。他将手按在分景上,他最讨厭的就是這種不露面的敵人。那個人有本事就兵不見刃地将自己跟任峰搖都殺了,如果做不到的話,到時候他就會讓那個人嘗一嘗分景的滋味。
任峰搖看到他戒備的眼神,也覺得安心不少。憑心而論,除去危宴甯看自己不順眼這點外,他算得上一個不錯的曆練同伴。
按照玄天宗的規矩,下山曆練最少要兩人結伴而行。孤霧峰十六個入門弟子,剛好能分成八組,原本任峰搖都做好帶着十六師弟一起曆練的準備了。誰知師尊不是一,十六;二、十五這種分配,而是一二、三四這種分配。
小十六聽到這個消息時都差點哭出來了,以他跟十五的修為,估計隻能在山下芙蓉鎮上逛逛了。
任峰搖聽到這個分配方式,第一感覺是慶幸,因為可以去一些遠一點、危險一點的地方了。看到小十六不開心他又心覺愧疚,答應小十六會帶手信給他,還會跟他說這一路上的見聞。
如果能成功破解這個陣法,說給聽小十六的故事倒是不缺了。
破解一個陣法關鍵在于找到它的陣眼。
任峰搖正想輸入靈力探測陣眼,卻倏地發現……
“危宴甯。”任峰搖的聲音有點顫抖。
“怎麼?”
“我,我突然使不上靈力了。”
危宴甯心中一顫,按住分景的手稍一用力,劍已出鞘。但那柄神劍的劍身黯淡無光,沒有跟他共鳴。
“我也是……”
這時任峰搖才真正有了自己已經陷入危險的實感。
進入山莊後,他一直在等,等設置這個陣法的人出現,最壞的狀況,不過就是自己跟危宴甯與山莊的主人打上一場。但現在對面還沒有露面,自己卻沒有了靈力,他拿什麼跟别人打呢?
任峰搖在腦子裡不停的想着,有什麼陣法可以讓人靈力全失,但他始終不是專修陣法的,一時竟然想不到。
靜止的空氣又再次湧動,風帶起花草的香氣。
此處花草茂盛,花的香氣一直充盈在空中,兩人也未覺不妥,但此時,香味突然變得濃烈起來。
任峰搖下意識掩住口鼻,這種時候傳來的香味,任誰也會覺得不對勁,他上前拉了拉危宴甯,提醒道:“這些香味有點不對勁……”
危宴甯也跟他一樣掩住了口鼻,但一片薄薄的衣袖,根本阻止不了香味湧入鼻腔。而且這股異香對他的影響比對任峰搖的影響要大,危宴甯的很快臉上泛出紅暈。
任峰搖看道他這個樣子,擔憂地問:“你怎麼了?”
危宴甯強忍着心中的燥熱,“我沒事。
“我看你不像沒事的樣子,你的臉好紅。”
“你的臉也紅了。”
任峰搖伸手去摸了一下危宴甯的臉,有點燙手。他想從芥子袋中找一下有什麼東西可用,最起碼要讓自己跟危宴甯保持清醒。剛想抽手,卻發現自己的手正被危宴甯握着,往他臉上貼,“你的手是涼的。”
任峰搖順勢掐了他的臉一把,“手當然要比臉要涼,你自己的手也是涼的。”
但顯然,危宴甯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隻覺得任峰搖的手涼涼的,很舒服,拿臉往上蹭。
任峰搖抽了一下,沒将自己的手抽出來,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你先放手,我看一下有什麼東西可用。”
危宴甯腦子不甚清醒,任峰搖費了點力氣偷龍轉鳳,讓危宴甯自己握住了自己的手。
任峰搖看着危宴甯自己跟自己較勁兒的樣子,苦中作樂地想,希望危宴甯犯傻歸犯傻,可一定要記住今天這個場景,自己可是要拿這件事嘲笑他一輩子的。
任峰搖扯了一下芥子袋,沒有打開,才回想起自己已經失去靈力,看來犯傻的不是危宴甯一人。
此時,危宴甯已經不再跟自己的手較勁兒了,挨了過來,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他濕熱的氣息噴在耳邊,弄得自己的耳朵癢癢的。
不對勁,這裡的一切都不對勁,自己不對勁,危宴甯更是不對勁。
“師兄……”
任峰搖恍惚了一下,确定危宴甯真的傻了,他都有多久沒有叫自己師兄了?
危宴甯還在自己耳邊說話:“師兄,你為什麼……”
他的聲音黏黏糊糊,任峰搖隻能聽清幾個字。
“什麼?你想說什麼?”
危宴甯又哼哼唧唧說了一些話,任峰搖暈乎着,還要努力去辨認他說了些什麼。
終于,聽清楚了幾個字。
“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