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峰搖。”
“任峰搖!”
“什麼?”任峰搖回過神來。
危宴甯指了指攤位那邊,“腦漿都快要打出來了,要管嗎?”
那兩個修士發現自己離被騙隻有一步之差,惱羞成怒,一拍桌子就要跟攤主幹架。
兩個修士身負靈力,那攤主敢擺攤坑騙修士,自身實力也不差。
任峰搖一愣神的功夫,三個人已經抄家夥過了兩、三個回合。旁邊做生意的對此見怪不怪,迅速地将自己的貨物移到他們波及不到的地方,護好貨物後,還很有默契地分散站在周圍,饒有興趣地看起熱鬧來。
任峰搖一隻手懸在半空,另一隻手抽出纏枝,往亂鬥中的三人中間一刺,精準地将修士跟攤主分開兩邊。
那三人就算再怎麼怒火攻心,被這劍壓一沖,也冷靜下來了。
芙蓉鎮的居民都熟知任峰搖的身份,任峰搖在這裡說話一向很有分量。
就算那些剛來的修士不認識任峰搖,看到他身穿玄天宗校服,身後跟着十幾個玄天宗弟子,也能猜出他在玄天宗地位不低。
任峰搖深歎一口氣,開始和稀泥。
這邊修士控訴攤主賣假貨騙錢,那邊攤主就告狀修士心術不正想作弊,況且他還沒有收錢,算不得行騙!
任峰搖兩邊各打五十大闆,勒令攤主不能再賣假貨騙人,又警醒了修士一番。
終于勸得雙方各退一步,不再計較。而此時,任峰搖一直懸着的那隻手,已經幹了……
任峰搖:……
把自己的手砍下來呢,還是把危宴甯的頭砍下來呢?
……把危宴甯的頭砍下來好了。
危宴甯還是第一次跟任峰搖一同處理這種事情,感覺相當奇妙。他覺得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但是這種鬧劇偶爾看一次還覺得挺有意思的。尤其這些人不能罵,又不能打,就是光看任峰搖憋屈的樣子,這一趟也值了。
他看熱鬧看得正開心,突然看見任峰搖回頭瞪他一眼。
有殺氣!
危宴甯:“又怎麼了?”
任峰搖:“沒什麼,就是有點想殺人。”
危宴甯:?
自己哪裡又得罪他了嗎?
危宴甯越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任峰搖越是生氣,他指着攤主沒來得及收拾起來的瓶瓶罐罐,“那麼多瓶子不夠你挑的嗎?你要嘗的話,開一瓶喝一口不就行了?就非得要在我手心上舔?”
危宴甯也有自己的理由,“如果真的是靈泉,那我們豈不是要多買下來一瓶?我又不需要這種東西,幹嘛白白出這個錢?”
任峰搖:我一時間竟然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任峰搖甩了甩腦袋,“不對!就算是這樣,你用手指沾一點來試不行嗎?”
“可以。”
果然,危宴甯就是故意惡心自己,“那你……”
危宴甯覺得任峰搖這人簡直莫名其妙,“你走路的時候會考慮先出左腳,還是先出右腳嗎?”
“當然不會,”任峰搖道:“你說這個幹什麼?是同一回事嗎?”
“當然。”危宴甯答得理直氣壯。
他舔任峰搖手心的時候完全沒有經過腦子思考,自然而然就低頭舔上去了,這不就是跟走路時不會考慮先出左腳還是先出右腳一樣嗎?
倒是任峰搖,糾結這個幹嘛?
危宴甯目光一凝,發現任峰搖用一種很僵硬的姿勢将自己剛剛舔過的那隻手懸在半空。
危宴甯伸手将任峰搖那隻手握住,手指強硬地插入他的指縫中,将他的手心完全展露開來。
任峰搖把手一抽,沒抽回來,危宴甯的拇指從他的手心搔刮,帶來一陣癢意。
“喂……”任峰搖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老闆,借你的靈泉用一下。”危宴甯從攤子上拿了一瓶水,單手拔開瓶塞,往任峰搖手心倒去。
危宴甯低着頭,用手指輕輕搓着任峰搖的手心,邊洗邊說:“你怎麼那麼矯情,我看以後跟你打架都不用做其他事了,往你身上扔泥巴你就不會動了。”
任峰搖盯着清澈的流水從他手心緩緩而下,滴落在地上,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坑,輕聲道:“才不會。”
危宴甯輕笑一聲,“也是。”
這次曆練中,他也看過任峰搖為了獵殺一頭妖獸在泥地裡打滾的樣子。不過,這種好機會,他肯定是要擠兌任峰搖兩句的。
“那你怎麼不會動了?”
任峰搖不說話了,他僵着不動其實也不是嫌棄危宴甯的口水,至少不全是。危宴甯舔手、還有手心上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疊加在一起帶給他的震撼太大了,他一時不知道怎麼處理。再加上攤主那邊都打起來了,那麼多事一起發生,他隻好把那隻手保持不動,等他事情處理好,然後再慢慢想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