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墨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下,“他在秘境裡成了一位天賦異禀的器修大能,爽了一輩子。”
江慎問道:“那最後為什麼瘋了?”
“在小秘境裡,他不僅天賦異禀,還機緣不斷。有一次,他得到了一塊天外來的玄鐵,想鑄出一把世間上最厲害的刀。”
沈知墨嘴上挂着嘲諷的笑意,“刀鑄出來,不滿意,又融掉,反複好幾次。其實,這種事情在萬鑄峰十分平常。不過他前面過得太順。這個時候他就有點癫狂的前兆了。後來他還是鑄出了一把刀,這把刀一切都很完美,隻差一點,就是沒嘗過人血。所以他就要把自己扔進爐裡,用自己的血肉為這把刀開刃……”
任峰搖:“以人血祭刀,我怎麼聽着,這有點像邪修的方法。”
“嗐,什麼邪修正修的都跟他沾不上邊。這個人根本就不會練器!”沈知墨擺擺手,“這個小秘境是根據他的認知生成的,所謂的天賦異禀,就是将材料放在爐子裡,燒一燒,敲一敲,拿出來就是成品了。你說他是邪修,但他傷害的隻有我而已——要是那麼容易就能鑄出東西,那麼這些年我吃過的苦算什麼?”
“其實我看到他用奇怪的方法練器的時候,就應該把他踢出秘境。但是,那種信手就能把東西弄出來的感覺,太爽了!我就看久了一點。”
任峰搖提醒道:“你可别被這秘境影響到。”
沈知墨:“我是那麼容易被影響到的人嗎?”
“你最好不是,”任峰搖蹲下來,檢查了一下暈倒在地的修士,“你有辦法讓他清醒過來嗎?”
“這種人我見多了,情況不算嚴重,給我燒上一兩年爐子就老實了。”
話剛落音,寶盒那邊又有動靜。林清鸢帶着一名修士從小秘境裡出來了。
這名修士看上去沒有比上一個要好多少,他四肢着地,撅着屁股,邊爬行邊道:“我不要做人了,我要做狗,我不要做人了,我要做狗!”
偏偏林清鸢是拎着他的腰帶将他扯出秘境的,配上這名修士此言此舉,不禁令人側目。
林清鸢見到滿屋子的人都在看她,趕緊撇清關系:“看什麼看,又不是我的狗。”
“他怎麼了?”
林清鸢道:“在秘境,他是一個有點修為的獵戶,某天他在山上撿了一條靈犬,就帶回來養。養了一段時間之後,靈犬病了,要花很多錢才能治好。等到他變賣家産,籌到錢,買到藥,靈犬的病更加嚴重,已經承受不住丹藥的藥力了。”
任峰搖問:“後來狗死了,他就瘋了?”
“狗沒有死,”林清鸢用同情的眼光,看向那名修士,“後來他自己把藥吃了,用自己的血肉來喂狗。”
衆人:“……”
危宴甯:“這有用嗎?”
韓煦回答道:“有用的,不過藥力也會減弱。”
“反正後來靈犬的病也治好了,大好!”林清鸢表情複雜:“也許是那些丹藥太過厲害,靈犬修為突飛猛進,練成了人形。靈犬化形後對這個人說,‘我已經修煉成人了,該你來做狗了。’”
衆人:“……”
任峰搖瞪着眼睛:“就這樣?就因為這一句話,他就不想做人了”
林清鸢輕笑一聲,“我倒是能夠理解那個修士的想法,無論是人型還是犬型,那隻靈犬長得的确不錯。本來早就應該把他拽出來了,是我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
兩個從秘境出來的修士,情況看起來都不怎麼好,任峰搖不免有點擔心。他蹲下來,想檢查那個要當狗的修士情況。
那個修士也許是累了,在任峰搖面前平靜了下來,也不沖他亂吠,反而伸着腦袋,在任峰搖手心蹭了蹭。
任峰搖看他動作神态都與普通靈寵别無二樣,心下好奇,拿來了他們打麻将時當零嘴的果脯,放在那個修士嘴邊,那個修士像狗一樣用鼻子嗅了嗅,就着任峰搖的手,吃了起來。
危宴甯看了,上前一步,拖着那個修士的衣領将他拉遠了一點,“别亂喂。”
任峰搖剛想說那果脯是幹淨的,危宴甯又道:“他咬你怎麼辦?”
“會嗎?”任峰搖觀察了一下那個修士的表情,也許是危宴甯扯他衣領勒到他的脖子,他又變得狂躁起來,“他原本好好的,是個乖狗狗,你松開他。”
“不放,”危宴甯一邊緊緊地攥着衣領,一邊伸長胳膊,讓那個修士離自己遠一點,“我看他馬上就要發瘋,被咬到就會傳染給你。”
“你們兩個!”林清鸢将那個可憐的修士從危宴甯手上解救出來,“他又不是真的狗!是人!”
那個修士雙腳一着地,雙手也跟着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擡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最後選擇躲在任峰搖身邊,沖着危宴甯呲牙咧嘴。
任峰搖往前站了一點,隔開他與危宴甯的視線,那個修士才平靜下來,沖着任峰搖又是塌腰又是擺尾。
任峰搖嘴角抽了抽,這般姿态毛茸茸的動物做起來很可愛,人類做起來就有礙觀瞻了,“别搖了,你又沒有尾巴。”他問林清鸢:“他會沒事的吧?”
“沒事,不會傳染,去馭靈峰鏟兩個月的屎,就不會對什麼貌美靈犬有幻想了。”林清鸢蹲下來,拍了拍那個修士的臉,“修我們這一道,最忌諱愛上靈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