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宴甯手握分景,正劈開路邊的雜草。
任峰搖在後面看着,心想,真是暴殄天物,好好的分景,竟然要幹這種活。不禁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後山。”
“飛過去不行嗎?”
危宴劈草的手停住了,要是平時他早就頂回去了,但是任峰搖剛剛才哭過,所以他決定要對任峰搖溫柔一點,深吸一口氣,語氣放輕了,“不行。”
孤霧峰本來就在玄天宗最北邊,孤霧峰的後山更是人煙罕至。
任峰搖已經完全從剛才那種情緒裡面脫離開來,對危宴甯主動帶他去某個地方這件事剛到十分稀奇,“幹嘛要去後山啊?後山究竟有誰在啊?”
危宴甯停下來看他,任峰搖這家夥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他用力劈開路邊一從雜草,“你去到就知道了。”
任峰搖被揚起來的草屑糊了一臉,他呸呸呸地吐出來,看着被揚得漫天飛舞草屑,提議道:“不如我用法術把它們燒掉。”
危宴甯的動作更快更用力了,剛剛任峰搖哭的時候自己不知所措,現在他不哭了,又覺得他還是哭着吧,哭起來比較可愛,要是哭出聲就更好,不會說一些讓人生氣的話。
看到危宴甯這個樣子,任峰搖也閉嘴了不再說話,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在枯枝雜草中摸索前行,終于,前方的草叢變得稀疏,露出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找到了。”危宴甯道。
任峰搖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層層疊疊的綠色中有一處的空洞。危宴甯上前将草叢扒開,一個隐匿在其中的山洞展露出來。
危宴甯率先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從裡面探出一個腦袋,“快點進來。”
任峰搖跟着進去,四處打量。危宴甯站在一旁,雙手抱臂,“你不會連這裡都忘記了吧?”
任峰搖的手撫上了山壁一處,“我們小時候來過這裡……”
小時候,偌大的孤霧峰隻有三個人,師尊,還有他們倆。再看對方不順眼,還是要一起鍛體練劍,吃飯睡覺。不過他們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相處久了,也隻能和對方一起玩耍。
師尊除了教他們練劍、管他們的飲食起居,其他事情大多不會過問。所以他跟危宴甯沒事幹的時候就滿山亂跑。
這個山洞是任峰搖先發現的。
當時,他像發現寶藏一樣,把危宴甯帶到山洞前,還大方地和他共享一處秘密基地。
小孩子天生對這種事物感興趣,那段時間,他們練完劍後,常常會待在這個山洞裡。
任峰搖拿出手帕,将壁上的青苔掃去,刻在山壁上的東西顯露出來。
看清後,任峰搖笑着對危宴甯說:“這是你自創的劍法。如今回頭看,你覺得怎麼樣?”
小孩子自創的劍法當然不怎麼樣了。當年危宴甯不過是将學會的動作重新組合,随意拼湊,如今看來,真是毫無章法。
危宴甯輕輕哼了一聲:“我記得你也刻了,我倒要看看,你當年能創出什麼高明的劍法。”
這個山洞不大,危宴甯很快就找到任峰搖當年刻畫的東西,“過來看,這是你刻的。”
任峰搖湊過去,仔細辨認了一下,“這是我刻的?”
山壁上刻畫的劍法也沒有比危宴甯那邊的好多少,隻不過是換了一種排列順序而已。
任峰搖将兩處刻畫的地方比了一下,“好像還真是,我記得我當時比你高一點,所以刻的地方也比你刻的要高。”
危宴甯也不反駁,反正現在他比任峰搖要高了。借着落日的餘晖去看任峰搖的表情,笑容又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
任峰搖興緻勃勃地在山洞裡摸索着,“我記得我在這裡藏了一些東西。”很快,他發現了一堆疊起來的石頭。他把石頭搬開,一個不起眼的小洞露了出來。
任峰搖伸手進去,在小洞裡掏出一個布包,拿到危宴甯面前,“看!”
危宴甯問:“這是什麼?”
任峰搖三兩下把布包打開,裡面有幾顆漂亮的珠子,不太精緻的小鳥木雕一個彈弓,還有一個紙包。
将紙包拆開,裡面是幾顆糖,那糖已經化掉一部分,糖漬沁在紙上。
任峰搖剛拿起一顆,就被危宴甯一手搶過,“别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
任峰搖撇撇嘴,無奈道,“你當我傻啊?”
危宴甯不自覺笑了笑,任峰搖大部分時間很聰明,不過,“你傻的時候是真的傻。”
兩個大男人擠在這狹小的山洞裡,幾步便能走完。沒多久,這小小的山洞就被他們探索完了。
任峰搖找了個平整的地方蹲下來,問危宴甯:“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