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都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任峰搖握着危宴甯的手掌,亂按一通。他的按摩手法毫無章法,可危宴甯卻覺得分外舒服。
帶着薄繭的指腹在危宴甯的手心摩挲着,也許是跟任峰搖平時隻用軟劍的關系,他的手上隻有薄薄一層繭,他比自己的嫩多了。
危宴甯的手墊在任峰搖的大腿上,感受着那肌肉緊實的觸感,危宴甯有種想要把頭枕上去的的沖動。
他的腦袋越湊越近,任峰搖回頭瞪他一眼:“幹什麼?
“我有話跟你說。”
“直說,我能聽得到。”
危宴甯想了一會兒,又說回碧目龍蜥的事:“你費了大勁弄來的碧目龍蜥的鱗片,萬鑄峰的人用它來做劍鞘。”
“什麼?真的?”
“真的。”
任峰搖對華麗的劍鞘沒什麼執念,在他看來,劍鞘實用就行。
他的劍藏在腰裡,為了不劃傷皮膚,隻裹上一層便宜的皮革。
如果他事先知道萬鑄峰指定要用的碧目龍蜥的鱗片,是用來打造劍鞘的話,他才不會費那麼大的勁去找鱗片。
“知墨也是,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說清楚?她一定要這個材料,我還以為是用來做劍刃的……”任峰搖偷偷看了羅茗心一眼,“他知不知道?‘龍吟’不會要改名字吧?”
“沈知墨就是要诓你們去找材料,怎麼會告訴他。”危宴甯道:“手别停。”
任峰搖又随意幫他捏了兩下,“你怎麼知道的?”
“去萬鑄峰的時候,沈知墨自己說的。”
“知墨怎麼會告訴你?”
危宴甯沉默片刻,“……可能她覺得我不會告訴你。”
任峰搖點點頭,“這個推測聽起來挺合理。”
合理個屁,危宴甯這才反應過來,沈知墨這人把任峰搖葉滿庭羅茗心三人放一頭,自己單獨放一頭,才會把這種事情随口告訴他。好沒眼光!捆仙索交給她改,會不會改得很醜?
危宴甯又把腦袋湊過去,“你不問一下,我去萬鑄峰幹什麼?”
“……幹什麼?”
“我要改造一件法器。”
“哦……”
去萬鑄峰不是打造東西就是改東西,危宴甯真的說了一句好标準的廢話。
“改造這件法器,要用到燼霞靈雀的尾羽。”
“哦……”
“你要陪我去找。”
“哦……不是,憑什麼啊。”
燼霞靈雀體型小巧,攻擊性不大,因為毛色靓麗,一度十分流行。它的捕獲方式早就被研究爛了,書都出了好幾本。
任峰搖在閑暇時也看過一些,捕獵燼霞靈雀一點危險性都沒有,就是得花點耐心,危宴甯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
藏在衣袖下的手被危宴甯反手握住,重重地捏了一下。
“你肯幫羅茗心找,卻不願意幫我找。你還為了他把我扔在小鎮裡,最後還诓我去幫他把那條蜥蜴破甲……”
……聽起來自己真是罪大惡極。
任峰搖道:“好了好了,我陪你去找。”
衣袖下危宴甯摸到任峰搖的尾指,用自己的尾指勾住,“不許騙我,不許反悔。”
“……好。”
危宴甯滿意了,到時,他就要用任峰搖親自找的材料改成捆仙索,再綁在任峰搖身上。
此時賽場上有雷電轟然落下,考生們一片混亂,紛紛抱頭亂竄,試圖躲避雷擊。有的人被落雷擾亂得分不清方向,竟然往回跑去。羅茗心高興得站起來,“這樣才好玩。”
不止是羅茗心,看台上不少人都被賽場上考生滑稽的姿态逗得前俯後仰。
任峰搖想起掌門跟他說過,有意把這一項考核拓展到全門派。以後玄天宗弟子每年每人都要這樣考一次。不知道他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會不會也笑的那麼開心?
一場比賽下來淘汰的人數竟然有七成之多。
羅茗心觀察了一下,指着場上兩位修士問:“為什麼那個人跑得慢,反而過關了?比他快的那個卻淘汰了。”
任峰搖掃了一眼,解釋道:“每個峰錄取的标準不一樣。我們孤霧峰要求的時間最短,畢竟練劍道,體能不可以太差。馭靈峰更加看重要與靈寵共同到達終點,紫霞峰的條件放得比較寬,多數都通過了。”
羅茗心聽了,傲然道:“我們孤霧峰的要求肯定要最高的,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嗯?”任峰搖笑問:“你不覺得定下的時間太短,太過苛刻嗎?”
羅茗心大言不慚:“一點都不苛刻,這樣都跑不到就别練劍了,去掃青雲梯得了!”
“跑不到就去掃青雲梯,這主意真不錯,”任峰搖笑吟吟的:“沒想到你對自己的那麼嚴格,不要忘記你自己說過的話哦。”
比賽繼續,賽場上考生們遇到落雷的滑稽姿态固然令人發笑,一場如此,再一場亦是如此。
當看了一場一場一場又一場……
危宴甯?_?(???) 任峰搖
任峰搖的腰背依舊挺直,頭微微垂下,側臉被日照鍍上柔光,睫毛随着他的呼吸輕顫,在眼底下投出細長的陰影。
危宴甯靜靜看了好一會兒,伸出手指往他睫毛尖撥弄了一下。
人還沒醒。
危宴甯心思又動了,剛剛他說要親任峰搖,這句話不全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