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閣一派,擅長彈琴吹笛,七成弟子以琴笛入道,三成弟子兼修醫理,他們的少閣主擅長唱歌,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不過這也是他跟危宴甯的閑聊之語,轉頭便忘了個幹淨。
他們在山谷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去到附近的城鎮。
沒費多大功夫,任峰搖找到了租賃仙舟的地方。
老闆闆叼着煙鬥,上下打量着這群風塵仆仆的年輕人,“押金三千靈石,日租五百。”
任峰搖倒吸一口涼氣:“這麼貴”
“本來更貴,這還是看你們穿着玄天宗校服才租這個價。”老闆吐了個煙圈,“這都嫌貴?身上的衣服是假的?”
任峰搖翻了翻衣袖,确定衣袖内側繡的三個字是“玄天宗”不是“冤大頭”。
正想開口講價,又來了一批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想租的船租走了。
任峰搖:“……老闆。”
老闆:“小船沒了,大船押金一萬靈石,日租兩千。”
孤霧峰的弟子,每個人的月例是多少,那個數字就是任峰搖填的,他們身上有多少錢任峰搖也大概清楚,估計加起來都不夠押金。
任峰搖滿懷希望的把目光轉向了孤霧峰裡最有錢的三個人。
與其他眼巴巴盼着每月例錢的弟子不一樣。
這三人家裡會每年定期捐錢給玄天宗,孤霧峰發給他們的月例不過是走個賬面形式。
危宴甯就創下過忘領月例忘了三年的記錄,還是任峰搖看不過眼,扛着一袋靈石扔進他的房間。
任峰搖道:“危少爺,時小姐,時公子。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
危宴甯:“沒錢。本來帶了一點,都在船上,船沒了,錢也沒了。”
時蕪和時琉:“師兄,你可以叫老闆将賬單寄到漱玉山莊,我們在芙蓉鎮上買東西都不用錢的。”
任峰搖抽抽嘴角,連身上的校服都被老闆懷疑是假的了,他又怎麼會肯給你寄賬單?
這時又來幾個女修,将大船租下。
老闆幹完這一單,起身驅趕他們,“走了走了,關門回家了。”
任峰搖一行人站在門外,望着熙攘的人群發愁。突然,方才租賃仙舟的那兩位女修去而複返。
原本任峰搖以為她們要找老闆,誰知女修卻主動和他搭話,“諸位仙君,你們是要往碧雲閣去?”
任峰搖沒有正面回答,“二位有事嗎?”
另一位女修掩口輕笑:“我家主人正要往浔陽去,船上尚有空位,若諸位不嫌棄,可同行一程。”
任峰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這兩位女修,她們一個空着手,一個拿着一把扇子,實在辨不出是何門派。他客氣地拱手道:“多謝二位美意,我們自行想辦法就行。”
孤霧峰衆人也都神色冷淡,無人應聲。
執扇女修見狀,輕歎一聲:“仙君有所不知,此去浔陽走的是空路,我家主人始終信不過租來的船的防禦結界,又怕路上會遇上兇禽出沒……”她略顯尴尬地頓了頓,“見諸位身着玄天宗服飾,這才冒昧相邀,望能互相照應。”
任峰搖疑道:“能租得起兩千靈石一日的雲舟,還缺護衛?”
“越是有錢越是怕死……”女修話音未落就被同伴掐了一把胳膊,她吐吐舌頭,“我是說我自己,别告訴别人啊。”
任峰搖與危宴甯交換了個眼神。這兩女修步伐輕盈确有些功底,但修為不高。
危宴甯在他耳邊低聲道:“怕什麼?”
思忖片刻,任峰搖終是點頭:“既然如此,便叨擾了。”
一行人登上仙舟,任峰搖察覺到,這艘可容納百人的大船上,護衛竟不足十人。
任峰搖暗忖道:他們孤霧峰有二十一人,現在船上反而是他們人多勢衆。這主人倒有意思,邀的人比原本的人還要多,若他們起了歹念,殺人奪船,那主人不就遭殃?
有想到自己看自己身穿玄天宗制服,或許正是這身衣裳讓對方放下戒心。看來回宗門得跟掌門提議,在校服上繡些能讓人一眼看得出,又不不容易仿制的符紋作為标記。
與此同時,船艙深處的雅間内。
那兩個邀他們上船的女修正向她們主人複命。
“主人料事如神。”女修恭敬行禮,“剛開始邀請他們的時候,他們都不肯上船。但是我說要請他們幫忙護衛,他們就松口了”
珠簾後,柳時樾輕抿了一口茶,輕笑道:“請他們來護衛就是主動示弱,而且玄天宗弟子向來以俠義自居,再加上能解他們一時之困,一舉多得。又怎麼會不答應呢?”
“況且,他們二個人就敢獨闖我的萬柳山莊,如今帶着一群弟子,又怎麼會怕一艘租來的船?”
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着淡紫色羅裙的少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