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帶人去山裡看看,不就知道了?”沈甯溪對沈成之說道。
沈成之覺得,可以防患于未然,道:“今日我先帶幾個人進山,探查一下。”
事不宜遲,沈成之離開碧玉軒後,召集幾個随從,騎馬直奔城外赤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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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獾奴答應王靖宗,要在今日帶花不謝去買幾件像樣的衣裳,收拾收拾,提高酒肆的形象。
“不謝,準備好了沒?”獾奴癱在椅背上,朝着後廚方向大喊。
“好了好了,就來了。”花不謝邊擦手上的水,邊掀開簾子出來,順勢再解開身上的花布圍裙,“其實我真的不用買衣裳,太破費了。”
獾奴摸着吃得圓滾滾的肚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幾件衣裳而已,算不上什麼,以後,我的三餐,可都靠你了。”
花不謝憨笑:“隻要阿勝哥你不嫌棄我做的菜就好。”
獾奴:“不嫌棄,可以走了嗎?”
說着,已經起身往外走。
中街熱鬧,物阜民豐,不過這邊的物價貴得吓人,獾奴帶着花不謝出門後右轉,直奔城東而去。
城東是獾奴的主場,所到之處,皆是熟人。
“獾奴,今日沒出車?”
“是啊,今日豨哥給我放半天假,我好好放松放松。”
“你不是豨哥是你兄弟?你放假還要豨哥批準?”
“這不是沒辦法?要是沒豨哥看着,我能天天給自己放假,順帶着,天天喝西北風。”
“哈哈哈。”
“獾奴,這是誰?你新收的徒弟?”
“錯,這是我弟兄,以後在城裡見到,大家給點面子,多照應照應。”
“成,獾奴的面子一定得給。”
“獾奴,花街那邊,你今日可還去?梅姑娘等消息,你去不去給了定數。”
“去,你路過那邊的時候說一聲,我今晚一定去。”
“行。”
花不謝小聲驚歎:“阿勝哥,他們為什麼都叫你獾奴?”
獾奴嘴裡叼着一根木簽,口齒不清道:“因為我喜歡獾。”
花不謝:“那阿豨哥呢,是因為喜歡豨嗎?”
獾奴笑了,點頭道:“是,就是這麼個理。”
花不謝覺得自己是被騙了,因為山裡也有叫彘的,犬的,那是因為這些玩意兒都好養活。
他的名字倒是不帶這些。
因為,不謝,花開不謝,四季常春。
阿爹說,希望他們山賊這幾根脈,能長長久久地活下去,四季常春,比那些世家,活得更久。
再遇到數十個人打招呼後,花不謝感歎,“阿勝哥,你人緣真好。”
獾奴面色驕傲:“弟兄們能走到現在,靠的不是家人,而是朋友。”
兩人在城東逛了一圈,認識了一圈的朋友,買了幾件便宜衣裳,在接近城門口時,花不謝看到好看的糖人,面露新奇,開始挪不動腳步。
獾奴瞅了眼攤鋪,攤主正在畫的是一個胖娃娃糖人,三曲九繞,一會就成型了一個,拿起來時,糖人惟妙惟肖,胖娃娃就像真的一樣。
“想要?”獾奴瞅着花不謝,問。
攤主将糖人遞給旁邊的小孩,嘴裡招呼着:“一文錢一個,客官,買一個?”
花不謝摸了摸口袋,再舔了舔嘴唇,道:“不要。”
獾奴也摸了摸口袋,算了,不差這一文錢,“買。”
花不謝一驚:“阿勝哥,真的不用。”
獾奴将錢遞給攤主,問花不謝:“你要個什麼樣的?”
花不謝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也,也要一個娃娃。”
獾奴皺眉,不過沒說話,對攤主說道:“就要一個胖墩。”
攤主收了銅闆,用勺子挖一勺糖泥,在等着胖娃娃制作的間隙,獾奴問:“有兒子了?”
花不謝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是丫丫,慶叔的女兒。”
糖人做得很快,花不謝拿在手中,眼睛就跟粘上去一樣,不舍得移開。
獾奴瞧他一眼,說:“這個保存不了多久,你現在去山裡一趟還來得及,衣服我給你帶回去。”
花不謝連聲道謝,又讓攤主将糖人抱起來,揣在懷裡,美滋滋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