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花不謝一個激靈,回過味來,憨憨笑道:“說得是,但我真的不認識貴人口中的人,今日托三公子的福,認識了阿豨,以後大家就是兄弟,可以互相照應。”
狗東西的朋友,也是個狗玩意兒。
撒謊騙人,連眼睛都不眨,憨傻?那隻是表象!
沈甯溪不動聲色,歎息道:“既然你不認識柳勝,那便作罷吧。”
花不謝原本松口氣,但仔細回味,貴人似乎找阿勝哥有事?
這麼漂亮又冷厲的姑娘,能找阿勝哥何事?
花不謝忍不住多嘴一問,“貴人找這個柳勝做什麼?草民認識阿豨,若是可以,回頭可以幫貴人找阿豨問問。”
先探探底,至于問過後要不要告訴貴人,可以讓豨哥裁決。
沈甯溪又豈敢讓他去問王靖宗?
于是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她不慌不忙道:“不是多大的事。這個柳勝看中我府裡一名侍女,為了我沈府的清譽,我多嘴問上一句,也罷,既然你不認識,便不需要你了。這裡有一錠銀子,你拿着。”
“回去後,也不必去問阿豨,你與他剛剛認識,還沒到過問這般私密事的程度,此外,事關我府上清譽,你我交談之事也希望不要外傳。”
“你可明白?”
沈甯溪連哄帶騙,威逼利誘。
可惜,花不謝聽在耳裡,似懂非懂。
他隻知道,不能告訴外人,以免弄得人盡皆知。
這個好辦!隻告訴豨哥就好了,豨哥不是外人,不會外傳。
花不謝鄭重地行了個抱拳禮,“貴人放心,草民知道了。”
沈甯溪見他應得豪爽,滿意道:“行了,你走吧。”
花不謝得了一錠銀子,心裡比灌了蜜醬還要甜,喜滋滋地出門,遇到碎星,碎星笑着提醒:“阿豨已經走了。”
花不謝擡起的腳步一縮,摸了摸錢袋,道:“那我也走了,麻煩姑娘跟三公子道個歉,就說我家中有急事,先走一步。”
碎星笑眯眯,點頭,道:“好,公子慢走。”
花不謝馬不停蹄地溜了。
沈甯溪二人重回廂房,碎星從沈甯溪身後繞出,屈膝朝沈成之行禮,道:“三公子,馬車方才弄髒了,阿豨留在下面處置,另一位公子得知家中有急事,提前離開了,他讓婢子來說一聲抱歉。”
沈青檸在裡間喊道:“既然如此,三哥,你過來和我們一起吃吧。”
沈成之目光從沈甯溪身上劃過,眸子裡閃過一絲懷疑。
沈甯溪立在外間門口,神色自然,道:“三哥?”
沈成之沒看出破綻,坐到裡間去。
酒樓重新上了熱菜,三人邊吃邊聊,氣氛比方才輕松許多,用完午膳,三人又去采購嫁妝,待盆滿缽滿,打道回府時,已是黃昏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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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沈青檸,沈甯溪主動邀請沈成之:“天色不早,三哥能否送我回碧玉軒?”
沈成之摸了摸鼻子,心知這是剿匪的事被發現,興師問罪來了,于是應下,堂兄妹兩心照不宣,一路安靜地回碧玉軒。
到了碧玉軒,沈成之在堂屋落座,沈甯溪趕走侍女,開門見山,道:“那日三哥喝得酩酊大醉,是因結識了新友,心中高興吧?”
沈成之幹咳,“這也不能怪我,我和我爹真的去找了,赤霞山上一個山賊都沒有,遇到的全是良民。”
良民?哼。
沈甯溪眉眼一睨,“此事作罷,我找三哥來,是有事提醒三哥。”
沈成之正色道:“四妹妹,請說。”
沈甯溪:“三哥難得能在建康多留些時日,不如多陪陪二嬸。最重要的是,三嫂人生地不熟,待再過幾個月,三哥回甯州,是否打算帶三嫂一同前往?這不管帶與否,都應該有個主意,安排好二嬸和三嫂。”
沈成之笑:“我這不是一直陪着?”
沈甯溪忍不住說得仔細點:“三哥若是決定帶三嫂一同前往甯州,就要陪着三嫂一起哄好二嬸,若是不帶,那也應當好好安撫三嫂。”
沈成之嘶的一聲,“你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想幹嘛?”
沈甯溪也不繞彎子,道:“我沈家雖然在建康城有些身份,但今時不同往日,城裡世家衆多,各方勢力相互傾軋,大家都不容易,三哥早晚要回甯州,就不要管城中這檔子事了。”
沈成之沉吟,忽然道:“四妹妹知道他們背後之人是誰?”
這個他們,自然是指今日一起吃飯的那兩人。
沈甯溪雙唇緊抿,垂眸不語。
沈成之已然明了,問:“是誰?”
沈甯溪不說。
沈成之倏地笑了笑,不再多問,道:“行,四妹妹知道分寸就行,此事我就不管了。”
沈甯溪松了口氣,道:“先前是我任性,将三哥牽扯進來,小妹向您賠個不是。”
語畢,她起身行禮。事已至此,山賊的事就到此結束,她不想繼續追究,也沒必要告訴三哥上當受騙的事。
沈成之眼眸深沉,笑道:“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