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熟悉又尖細的嗓音蘇茉楠頓時一愣,擡頭去看陌生男人的臉。
陌生男人摘下口罩,這不是張恒之還能是誰?
張恒之反應很大,整個人像是被定在原地,一隻手還死死地撐着門口,沒有動。
蘇茉楠弱弱地打招呼,伸手在他面前揮了兩下:“張助理?”
這個動作像是點中了張恒之的開關,他猛地向後退了一步,警戒地看着蘇茉楠。
“你是不是打聽到老闆要住在這,所以你就搬過來?”
張恒之殺氣騰騰地看着她。
“老闆?”
蘇茉楠突然想起什麼:“你是說,紀淩洲要住在隔壁?”
“誰允許你直呼老闆姓名的?我當時怎麼說的?”
蘇茉楠連忙說:“說錯了說錯了,是紀老闆。”
張恒之的表情沒有放松,依舊警戒地看着她:“說,你是不是故意住在這裡的?”
“我不是……我在這裡住了好幾年了。”
張恒之表情很嚴肅:“我勸你不要對老闆有那種小心思,老闆不近女色,不是你勾勾手就能來的,最後處理的爛攤子還是我。”
聽這頭頭是道的話蘇茉楠想笑,她還沒開始做些什麼呢,但礙于張恒之站在面前,她隻好把這笑憋進肚子裡。
紀淩洲不是不近女色嗎?那那天怎麼乖乖地讓她摸了頭,結束的時候臉還紅了。
想到這的蘇茉楠臉也漸漸紅了起來。
張恒之突然又向後退了一步:“你,你,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蘇茉楠立馬擡起頭:“我沒有。”
“那你臉紅幹什麼?”
“我隻是想你們老闆而已!”
這話有點歧義,當時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反駁,等說出口的時候,蘇茉楠已經後悔了。
但話已出口,想收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張恒之顫抖地擡起手:“你居然承認了,不行,我要告訴老闆,原來公司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張恒之已經開始四下找自己的手機。
發郵件事件已經讓紀淩洲覺得她是那種人,再來一次,這誤會不是更大了嗎?
而那契約書上明确寫着不能讓她動其他心思,如果讓紀淩洲找到證據她就是那種人,那她不得……不得付天價違約金?
到時候可以跟米粥去街上流浪了,米粥還可以教會她一些流浪經驗。
“不行!”
不知從何來的膽量讓蘇茉楠伸手奪過張恒之剛掏出來的手機。
“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這些都是碰巧!”
張恒之更急:“你拿我的限量版手機幹什麼?别捏緊它,等會你捏爛了。”
在聽到“限量版”的時候,蘇茉楠擡起的手頓時一僵,張恒之趁機過來要搶。
蘇茉楠沒防備,手腕一痛,手機就這麼直接從她的手裡松開,而張恒之也卻沒有接到。
世界就這麼按下了暫停鍵,兩人呆呆地看着手機要從半空掉到地面的宿命。
“啪嗒。”
說時遲那時快,張姨手腳敏捷地接過手機,還靈活地翻了個半身旋。
“大晚上的吵什麼呀,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張姨轉向張恒之:“我是說你,才剛回來第一天給我整什麼幺蛾子?”
“不是,我,我,我,她……”張恒之語無倫次地想解釋。
“人家楠楠都在這裡住了好幾年了,人家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就跟你吵上架了?”
張姨把張恒之拽過來:“楠楠啊你先好好吃飯哈,晚些張姨給你送點小餅幹。”
蘇茉楠愣愣地點頭,見平常風頭很高的張恒之站在張姨旁邊像焉了吧唧的小草,蘇茉楠覺得很稀奇。
張姨轉身到一般,餘光掃見張恒之手裡的東西:“東西還沒送呢,快去,好好跟人家說話。”
張恒之磨蹭着步子走過來,看樣子很不情願,擡起自己手上的東西:“這個是我們老闆搬過來送給周圍鄰居的一些小禮物,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張恒之突然又湊近她低聲說:“最好不要對老闆耍那種小心思,老闆是幹大事的。”
“我真的沒……”
蘇茉楠想解釋,但張恒之已經擡起手把自己的兩邊耳朵捂住了。
樓梯口的燈突然滅掉,這燈就是時不時黑黑亮亮的,張恒之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她怎麼敢對紀淩洲動那些心思啊?那可是要賠錢,money,money,懂?
回到客廳的時候,搭夥幹飯貓已經把碗裡的貓糧吃得幹幹淨淨,已經開始在旁邊幫蘇茉楠挑選電視頻道。
“米粥今天吃得挺快的嘛。”蘇茉楠摸了摸米粥的頭。
手上還拿着禮盒,蘇茉楠随手放到桌面上。
看起來還挺貴重,先吃完飯再拆。
蘇茉楠盤着腿在沙發上,順便把在一旁換台的米粥撈過來。
不過……紀淩洲是得多忙?這種給鄰居送禮的不應該親自來會好一點嗎?
不懂有錢人的腦回路,蘇茉楠挖了一大勺米飯塞進嘴裡。
“咚咚咚,咚咚咚。”
蘇茉楠吃飯吃到一半,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
像是預料到她的動作,米粥從她懷裡跳下,窩到沙發一旁。
這次又是誰?難道是張姨送小餅幹來啦?
不過這次蘇茉楠小心了點,她踮着腳通過貓眼往外看。
樓道外黑乎乎的一片,估計是那個燈又壞掉了,蘇茉楠眯着眼想借着上一層樓道的燈光使勁看。
還是黑乎乎,隻能看得出是一團影子。
眼前突然一閃,樓道的燈終于恢複正常,蘇茉楠終于可以看清了。
不過貓眼的高度隻能看到男人的胸口,一身筆挺的西裝,領帶被銀灰色的領帶夾規整地别着。
蘇茉楠皺起眉,這熟悉的打扮,是……紀淩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