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楠又偏過頭去呼吸,聲音有氣無力的,連拍紀淩洲的手也是軟綿綿的:“好熱,你起來一下,把窗開了。”
見紀淩洲沒有動靜,蘇茉楠要起身,卻被紀淩洲壓了下去,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不說話。
蘇茉楠莫名地被看得心裡一緊,想着該不會是紀淩洲受傷要報複她吧,把手捂住臉:“我錯了,你别打臉。”
紀淩洲卻猛地把頭紮進蘇茉楠的頸脖中,微硬的發質紮着蘇茉楠的皮膚,有些癢。
像是在外漂泊的小船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港灣,紀淩洲偏頭蹭了蹭,就不動了。
蘇茉楠愣愣地把手放下,手臂處就觸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帶着溫度。
耳朵怎麼突然冒出來了?
在蘇茉楠愣神的片刻,紀淩洲擡起頭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就好像突然委屈上了。
蘇茉楠有些哭笑不得,主要是紀淩洲變化實在是太快了。
蘇茉楠擡手摸了摸他的頭,雖然知道紀淩洲趴在她身上是一個獲得安全感的動作,但他這麼個大活人,尤其還是這種密閉環境,蘇茉楠是真的感覺到很熱。
蘇茉楠再次嘗試把紀淩洲的頭搬起來,剛搬起來一點,紀淩洲的頭又像個什麼重物又重新砸回去了,他重新選了個好角度,把臉緊緊貼着蘇茉楠的脖子。
蘇茉楠能感受到他硬挺的鼻子戳了戳她的脖子。
“紀淩洲。”蘇茉楠故意一字一頓地說出紀淩洲的名字,軟的不吃,硬的總吃了吧。
蘇茉楠故作生氣:“你再這樣,我就真的,嘶……”
“你咬我?”
紀淩洲讨好
雖然不疼,但。
蘇茉楠把伸手要捂住紀淩洲的嘴,紀淩洲偏頭不讓。
“你和米粥一樣屬狗嗎?這麼愛咬人。”
紀淩洲把頭轉向另一邊,不理。
跟這麼一隻賴皮的貓講不通道理,蘇茉楠想着她包裡的小貓玩具會不會派上用場。
剛想把頭頂上的背包扯下來,脖子間就傳來了綿長的呼吸。
蘇茉楠拿包的手一僵,這貓該不會是睡着了吧?
蘇茉楠之前決定養米粥後看了很多經驗貼,有一則經驗貼是這樣說的。
有些貓咪在受傷後喜歡睡覺,這有助于貓咪自我修複和減少疼痛,貓咪在睡着時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分散對傷口的注意力。
所以是因為傷口太疼,所以選擇了睡覺嗎?
“紀淩洲?”蘇茉楠小聲呼喚他,:“紀淩洲?”
這隻叫紀淩洲的小貓偏過頭親了蘇茉楠脖子一口,“啵”的一聲,很清脆。
蘇茉楠吓傻了,從脖子到臉以肉眼可見極快的速度漲紅。
她被一隻貓親了。
她被一隻貓親了 ?!而且居然還有聲音。
回過神的蘇茉楠連拍紀淩洲的手:“紀淩洲!你給我起來,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親”這個字像是會燙舌頭,蘇茉楠卡了幾次都沒能成功說出來。
不知道蘇茉楠碰到哪裡,紀淩洲“嘶”了一聲,能明顯感受到他肌肉僵硬了。
蘇茉楠真的是被吓怕了,她差點就忘記紀淩洲有受傷了,才剛剛蹿起的火苗就隻剩下一點了。
蘇茉楠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降了一個度:“那你也不能趴我身上啊,你不知道你有多重。”
她本意是想要紀淩洲自己躺在這裡,自己出去透氣,但沒想到紀淩洲一翻身把她圏在後座之間。
蘇茉楠無奈地哄着:“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在這睡,我去開車行嗎?這樣我們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這話說得有點心虛,自從大二為了拿學分考了駕駛證以後,蘇茉楠就再也沒碰過車,到現在算起來,也差不多有五年了。
紀淩洲沒說話,隻是抱着她的手臂緊了又緊。
蘇茉楠是真的急着想回家,她可是答應米粥回去做好吃的,雖然她對任何貓都是平等對待,來者不拒,但紀淩洲……半人半貓,是個例外。
誰叫他醒過來總是翻臉不認人?搞得好像是她在占便宜似的。
而且上次郵件那件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
蘇茉楠歎了口氣,覺得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不管紀淩洲是清醒還是不清醒,都要有他主動靠上來的證據,萬一哪天紀淩洲反咬一口,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蘇茉楠說不清為什麼自己對紀淩洲抱有這麼大的警惕,或許是因為紀淩洲變成貓時和平常冷冰冰的樣子相差太大,也或許是因為紀淩洲明明很有錢,早上卻還跟着他們這些打工人打卡上班。
他能表面對你很好,但也能措不及手給你一刀。
蘇茉楠覺得自己還是要小心謹慎點,畢竟紀淩洲的資本家屬性在當時簽合同的時候已經露出了一點馬腳,總之小心點總沒錯。
蘇茉楠從包裡拿出手機,點開拍照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