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茉楠沒想到紀淩洲突然變得無賴,隻能憤憤地看着他。
紀淩洲提議到:“你可以翻合同看看。”
對,還有合同!白紙黑字是騙不了人的,蘇茉楠拔腿就往卧室裡跑。
為了保險起見,那本合同被蘇茉楠藏在衣櫃的最深處,外面堆着冬季的一床被子,還有一袋衣服,要通過重重屏障才能拿到。
蘇茉楠把凳子擺好,嫌麻煩把身上的墨鏡和帽子也甩開了,單腳一邁就麻利地站上去,拿到合同就利索地跳下來,一屁股坐在床上,把合同翻得“沙沙”作響。
米粥跳到她身旁,貼緊她也和她一起看。
那合同一拿回來就被她藏到衣櫃,一眼都不想多看,一來是一看合同上密密麻麻的字她會腦殼疼,二來覺得自己已經羊入虎穴,隻能聽天由命。
沒想到竟然還有再翻出來的一天。
蘇茉楠越看越皺起眉,擡手又迅速翻到下一頁。
餘光中瞥見一抹高大的黑影立在門口。
蘇茉楠已經把合同翻到一半了,生怕紀淩洲不給他看下去,也不擡頭,急沖沖地喊道:“你再等我一下。”
翻到最後一頁她又不信邪地從頭再來,第二次她更加聚精會神地看,結果猛地看到一條,心直接給提了起來。
合同上有一條是這樣:不能質疑甲方的話,質疑一次要扣除報酬的百分之一。
明明是要找紀淩洲違反的證據的,現在越看越覺得自己的處境危險。
蘇茉楠面如土色地走出房間,瞧見紀淩洲在沙發上姿态從容地端着杯子喝水,用她精挑細選的那個杯子。
“看完了?”紀淩洲放下杯子,問道。
“看完了。”蘇茉楠把合同軟綿綿地甩在茶幾上,整個人癱了下來。
紀淩洲好心把卷了邊角的合同展平。
"那看出什麼了嗎?"
蘇茉楠懷疑紀淩洲是在嘲笑她,可她回瞪一眼,發現紀淩洲似乎并沒有那個意思。
紀淩洲做的這些行為,合同上并沒有說不可以,因為所有行為的出發都是“他需要”,隻要他需要,就沒什麼是違反規定的。
合着就是她吃大虧,而且吃了還不能聲張出來,否則自己還要倒貼錢。
蘇茉楠垂頭喪氣,真恨不得把上次加班的自己槍斃,幹什麼不好,怎麼就非要去摸老闆的頭呢,看,闖大禍了吧。
“好了。”紀淩洲也覺得自己也有些逗過頭,雖然說他也不太能接受視頻上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但誤打誤着的,他也并沒有違反契約上的規定。
“合同上說的……”
紀淩洲剛擡手伸向桌面,蘇茉楠立馬反應很大地站起來,并向後退了一步。
紀淩洲眉心跳了跳。
在蘇茉楠眼裡,紀淩洲俨然已經成為了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就看着自己在他手上團團轉呢,還放任自己滿懷信心地去看合同呢,結果到頭來發現過錯方居然是自己,這跟把快樂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有什麼區别。
萬惡的資本家,魔鬼……蘇茉楠攥緊拳頭,想把這世界上最可惡的詞語都安在紀淩洲身上。
而她出口的卻是:“紀小貓!”
蘇茉楠真的很生氣,她不喜歡此刻的紀淩洲,她在心裡恨恨地想,要是紀淩洲現在是紀小貓就好了,雖然說是傲嬌了點,但總體還是會聽她話的,最起碼不會和她耍小心思。
蘇茉楠隻看到紀淩洲極淡地皺了眉,似是疑惑地說了句:“什麼?”
蘇茉楠破罐子破摔,把聲音放大:“紀小貓!我說紀小貓,他比你……”乖多了。
蘇茉楠話還沒說全,一道黑影就朝她撲了過來,後面沒說的話被悶進寬厚的胸膛裡。
一隻手又制住她的肩膀把她推開,蘇茉楠重見光亮,她用盡全力地去錘搭在自己肩膀的那隻手,可那隻手沒有絲毫移動。
紀淩洲今天怎麼回事,又變這又變那,整個人陰晴不定的。
“你到底在幹什麼?”蘇茉楠皺着眉頭大喊,一擡頭,撞進一雙赤紅的眼睛。
那眼睛似乎包含着複雜的情感,憤怒的,不甘心的,失望的,都包含在熊熊大火中,蘇茉楠甚至感覺那濃黑的瞳仁在顫動。
蘇茉楠覺得紀淩洲現在好可怕,好像要把她吞掉,但下一秒,她望見了紀淩洲頭上毛茸茸的三角,貓耳朵生氣地向後壓。
蘇茉楠輕輕叫紀淩洲的名字,她不敢大聲,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就把人驚動了。
肩膀上的力氣逐漸消散,紀淩洲後退了一步,失望地看她一眼後,轉身就朝她的卧室走去。
蘇茉楠定定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紀淩洲的耳朵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她現在也搞不懂情況,這到底是紀淩洲還是紀小貓?紀淩洲不會情緒那麼外露,而紀小貓,也沒有要生氣的理由啊。
蘇茉楠愣了一秒追上去,紀淩洲去她房間幹什麼,她房間并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
房間裡還有……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