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組建戲班。”宋玉認真告訴趙清歡。
趙清歡激動地站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宋老闆你不會放棄唱戲的。”
宋玉明眸望着她:“就算以後做了娘,我也要唱戲。”
趙清歡明白過來,想起方才宋玉一直捂着肚子,遲疑片刻問:“宋老闆,莫不是……”
“是,我懷孕了,孩子是晏山青的。”宋玉直截了當說。
趙清歡沒想到宋玉絲毫不遮掩:“我隻能慶幸你我身在宛京,若是在東京,一個女人還沒成婚便懷了身孕是要被罵的。”
宋玉莞爾一笑,其實她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人嗤笑,隻是擔憂腹中胎兒出來之後會遭人白眼。如今倒好,這個宛京不僅允許人私奔,還支持青年男女自擇配偶,精神狀态遠超大梁幾百年。
一直忙着組建戲班的事兒,宋玉幾乎把晏山青要回來的事兒忘得一幹二淨。
三月初三,上巳節。
這一日是宛京的情人節,玲珑和夢玲歡天喜地地跑過來給宋玉梳洗打扮。
“姑娘,今兒咱出去呗。”玲珑一邊給宋玉梳頭,一邊從銅鏡裡給夢玲使眼色。
宋玉把她倆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裝作不知道問:“出去做什麼?”
“今兒是上巳節,熱鬧,街上還有表演呢!”夢玲接話。
“哦?”宋玉摸摸自己的肚子,“我怕自己被人擠着。”
玲珑一聽她沒去的意思,臉色馬上耷拉下來,連梳頭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不過,你們可以出去的,今日給你們休沐,如何?”
倆人就差蹦起來了,快速給宋玉收拾好,花枝招展着就往外跑。
有了身孕之後,宋玉總覺得渾身懶散沒有力氣,剛吃了飯就犯困,這會兒又想打瞌睡。
在花園裡賞了一會兒新開的姚黃魏紫,準備回屋小憩,剛躺下,便聽見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以為玲珑和夢玲回來了,就沒當回事。
過了一會兒,她迷迷糊糊地聽見晏山青的聲音,以為自己在做夢,想着自己在夢裡一定要和他見一面以解相思之苦,可這夢越來越清晰,耳邊一熱,她渾身一顫,清清楚楚地聽見:“玉兒,怎麼睡了?”
睜眼便見晏山青趴在她床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玉兒,我回來了。”
宋玉鼻頭一酸,哇一聲哭了起來,欲起身卻被人按在床上封住了唇,哭聲全被他堵了回去,嗚嗚咽咽地叫人耳熱。
親熱片刻,宋玉被緊緊抱在他懷裡。
“我聽南大人說,晏相要給你娶親。”宋玉撒嬌般努努嘴,回頭撅着小嘴瞪他。
男人深吸口氣,沉聲說:“我不會答應。”
宋玉這會兒才想起來去看外面,掙紮着要起來,又被人拖了回去:“晏相可來了?”
晏山青“嗯”了一聲:“來了,不過沒在這兒,皇上給他安排了住處。”
宋玉心裡一慌:“那他會不會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
“一開始不同意的,”晏山青冷着嗓子,“不過,已經被我說服了。”
“是嗎?”宋玉忽然高興起來,在床上艱難地扭着身子用雙手勾着他的脖子,半吊在他身上,“那晏大人你可真厲害。”
被宋玉誇了的晏山青哼笑着,雙手半托着她:“玉兒,你受苦了。”
宋玉一聽他這麼說,眼淚汪汪地看着他:“晏大人,你才受苦了,我可是個頂天立地的花木蘭。”
晏山青聽她還能打趣,喜歡得在她臉上又親又蹭:“花木蘭,我的花木蘭,以後也是我的。”
宋玉忽然頓了頓,仰臉看他:“晏大人,我還要去唱戲,我答應了趙清歡組建戲班。”
晏山青聽見趙清歡的名字絲毫不驚訝,幽暗的眼神隐忍着什麼:“非要出去嗎?”
“你不喜歡?”宋玉臉上的笑意僵在嘴角,怔怔看着他。
晏山青深沉的嗓音很是好聽,可說出來的話卻叫人難以接受:“我想讓你做我的妻子,做我孩子的母親,幫我料理家中事,做我的賢内助。”
宋玉哂笑,模糊的淚眼難以置信地望着他,希望他告訴自己隻是在說笑,可那深邃的目光告訴他這都是真的。
慢慢松開搭在他肩頭的手,蹲坐在床上,抱着雙腿,宋玉把臉埋進膝蓋裡:“所以你還是不願意我抛頭露面,是嗎?”
晏山青極為痛苦地擰眉,伸手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你能不能為我犧牲一次?”
宋玉驚訝地望着他,眼底閃過失望的神色,冷笑一聲,一手把他的手打開:“不要碰我!”
男人那雙一向深情的眼睛幾乎要把她吸進去:“玉兒,對不起。”
宋玉沒想到晏山青會起身出門,分明才剛見面,現在又要分開,明明上一刻還在說着天長地久,這一刻就又天崩地裂。
宋玉絕望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渾身發抖,從未覺得世界這麼灰暗。
醒來時,宋玉頭很疼,看見趙清歡守在身邊:“清歡。”
趙清歡一聽她醒來,連忙問:“玉兒,你怎麼樣?”
“我沒事,就是頭有些疼。”宋玉皺眉,“我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