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怎麼回事?”林竹吓得沖過去。
成姗姗心髒還在劇烈跳動:“太刺激了竹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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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麼?”
成姗姗手頭上的動作僵住,她緩緩擡頭,對上一雙渾濁卻精明的眼睛。
那是後廚打雜的老仆張伯,門都上了鎖,他竟然沒走麼?
張伯提着油燈,佝偻的背在昏光中投出扭曲的影子。
“我、我……”成姗姗急中生智,突然捂住肚子,“我是新來的學徒,今天吃壞了東西,實在找不到茅房……”
張伯眯起眼,油燈湊近她懷裡露出的一角草紙上,道:“你這不對啊,拉肚子還能順走東家的方子?”
張伯把她當成了小偷。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瓦片掉落的聲音。張伯下意識轉頭,成姗姗抓起地上的面粉袋猛地一揚!
“對不住了!”
“咳咳咳咳!小賊别跑!”
成姗姗揣着方子奪門而出,跑向拐角後猛地從窗戶口翻了出去,張伯翻不了窗戶,急得直喊。
飛雁不知何時已從屋頂上跳下來接應,扛起了成姗姗就躍上房梁,跑了。
聽完成姗姗的講述,他們動作更急了。
“太險了,那張伯定是要去報官的。”林楓急道。
“因此我們要趕在他之前去,證明這是雅食齋的方子,我們方能無罪。”林竹皺着眉說。
成姗姗趕緊展開泛黃的配方單子給大家看——核桃桃酥的方子。細緻到寫明了各種材料用量及注意事項,甚至有糖漿塗層的最佳時辰。字迹娟秀,極像女子所書,落款卻是個“薛”。
“你們看這個‘薛’字。”林竹認認真真對比,“墨色比其他字新,像是被人後來添上去的。我猜這字是薛守義模仿的。”
平白蒙冤,這股憋屈勁一定要讨回來。
“我去找山柳掌櫃,讓她辨認,這張舊方子就是咱們最有力的證據了。”林竹道。
林竹攥着配方單趕去雅食齋,還和往日一樣溜溜達達定是來不及,優哉遊哉坐馬車更是不大合适。
晏元青歎口氣:“會騎馬嗎?”
林竹愣了一下,搖搖頭:“尋常百姓可不會騎馬。”
過了沒一會兒,無痕把一匹棗紅色駿馬帶了過來。
“那我帶你,走吧,這樣快些。”晏元青神色坦然,向林竹伸出一隻手。
她尚未回神,腰間驟然一緊。
待她反應過來,人已被攔腰抱上馬背。
林竹:嗯?
“抓穩了!”來不及給林竹質疑的時間,晏元青駕馬而行。
後面還有林楓着急的吼聲:“晏公子啊!你騎馬要保護好我妹妹啊——”
街邊鋪子的檐角燈籠被風刮得亂晃,晏元青帶着她像一溜煙似的飛奔而去。
“會害怕嗎?”晏元青的聲音擦着耳尖掠過,林竹慌忙攥住鞍鞯,指節因用力泛白。
馬匹揚蹄時,她整個人後仰到幾近撞進他胸膛。
“你、你慢些……”她氣急敗壞。
“慢不得。"晏元青皺着眉繼續駕馬,單手控缰,另一隻手虛攏在她腰側,"薛守仁估計都要到縣衙了。”
路過東市牌坊的時候有人閃過,林竹縮了一下頸,後腦勺正磕上他下巴。
“林姑娘。”晏元青無奈,“再這麼撞下去,到雅食齋時我怕是要說不出話了。”
林竹不滿地撇撇嘴,還不是此人騎得過快?她耳尖發燙,剛要回嘴,馬匹突然躍過水溝,林竹又磕了晏元青一下。
晏元青悶哼一聲:"林姑娘這是要謀害我?"
“哪有人縱馬過水溝不提醒的?”林竹不落下風回擊他。
直到雅食齋映入眼簾,晏元青幹淨利落地勒馬,林竹終于暈暈乎乎地平安落地。
李山柳正店裡坐着算賬,忽見林竹跑了進來,舉着張幾欲自己碎掉的泛黃舊紙:“山柳姐姐,請你看看,這方子可是令堂手筆?”
手裡的賬冊“啪嗒”一聲掉落到地上。
李山柳趕緊接過紙,動作極慢極輕,生怕弄壞了這方子。
指尖觸到紙頁上針尖刻的“薛”字時,她聲音發顫,激動道:"是我娘的字迹沒錯,這就是本店一直以來的桃酥方子,可這、這“薛”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