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跟甯家夫婦有些相似,不過後者上面已經沒有什麼長輩親戚了,卞含秀娘家還有一個哥哥,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關系一直都很不錯。
“昨夜他們聽見有人說起小竹的名字,想起你們姐妹倆住在隔壁,就猜我們是不是也在,就往這邊一家一家問,恰好和我遇上了。”
季新桐也高興道:“舅舅怎麼會來這裡的?舅媽和瑞萱她們都來了嗎?是來看我們的嗎?”
卞含秀點點頭,語氣輕快:“他們剛接了一筆藥材生意,正運貨來涉州城,想順道來看看我們,沒曾想路上就遇到了地龍翻身,連城都沒進去,如今就住在河對面。”
季新桐彎了彎眼睛:“太好了!那阿娘怎麼沒叫舅舅他們過來?”
卞含秀解釋道:“官府來人正在商量買下你舅舅手裡的那批藥材,他們一會兒辦完正事就來。”
甯竹心頭一動,或許是今日在城中見到的景象讓她感到了不安,除了解毒丸,她總是想多留一些後路。
她開口道:“秀姨,可以讓卞家舅舅勻一些藥材給我嗎?不拘是治療什麼的,我付銀錢。”
“跟我還說這些,你放心,我哥早就暗中留下一批藥材了,到時候我幫你要來。”卞含秀笑着拍了拍甯竹的手背。
甯竹笑着道謝:“謝謝秀姨,該付多少我照價給。”
如此是最好的,她手裡不缺錢,藥材這種東西多多準備沒壞處,有備無患,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好有個緩解。
卞含秀知道她的脾氣,也就不再推辭。
說完了正事,眼下手頭也沒什麼急着要做的,甯竹索性叫上甯荷跟季新桐,之前還答應過要教季新桐一些拳腳功夫。
甯竹帶着兩人一起走時,還特意問了問卞含秀。
卞含秀正忙着清點存糧,想着能拿什麼東西出來招待自家兄弟。
她頭也不擡地揮了揮手:“我就不去了,你們去玩吧。”
季新桐見狀,還想留下來幫忙。
“用不上你們,”卞含秀一邊忙,還抽空問了一句,“小竹這是跟你爹學過一兩手?”
甯竹自己都還沒有想好怎麼解釋,卞含秀倒是給她找好了理由。
甯父曾經做過镖師,與甯母成婚後才改行的,正因如此,他才會和季元武成為好友,還專門給兒子定制匕首,教導武藝,讓甯松有了獨自出去闖蕩的勇氣。
原身隻在小時候看見過甯父指導甯松練武,但因為時間過去太久,腦海中的記憶早就模糊不清了,甯竹也不知道和師門的武藝是不是有些相似之處。
此刻,她也隻能順勢應道:“是啊,阿爹教我的。”
卞含秀聞言,笑着打趣道:“回頭讓桐兒給你父親上柱香,學了拳腳,也算是半個徒弟了。”
甯竹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季新桐猛地搖了搖頭,煞有介事地說道:“教我的是小竹,我該叫她師父才對。”
卞含秀愣了愣,下意識道:“那這不就差輩了嘛……”
“好像是。”季新桐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又道,“那就各論各的吧。”
卞含笑出聲來:“得,我看行,回頭等日子好起來了,你再行拜師禮。”
她們一言一語,就這樣愉快的定下了,弄得甯竹有些哭笑不得。
現在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師門存在,她也不在乎這些虛禮了,不過看兩人興緻勃勃的,也沒有出聲反對。
卞含秀還要忙着做事,也不拉着人說話了,放他們三個去練武。
甯竹帶着她們去的還是打水路上的那片空地,那裡經過的人比較少,安靜正适合練功。
甯竹挽起袖子,沒急着教人,而是先看了看甯荷,讓她練一遍之前教過的動作,檢查是不是已經忘記了。
本以為小孩記憶力不好,這兩天怕是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沒曾想,甯荷一套動作下來,竟然分毫不差。
甯竹眼含着贊許,照例地表揚了一句:“不錯,練得很好。”
甯荷聽到誇獎,暗自有些小得意,卻又努力端着“師姐”的架子,小臉繃得嚴肅,看着格外可愛。
看着她那副模樣,甯竹和季新桐對視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
嗯,還是個要面子的小卷王。
甯竹教季新桐不打算像教甯荷那樣從最基礎的開始,一來是她沒那麼多時間,二來是季新桐也過了練武的最佳時期,根骨資質也一般,學點能夠迅速防衛的招數就夠了。
甯竹把現代的防狼招數和最基礎修身煉體的法子都教給了兩人。
她站在季新桐面前,語氣嚴肅:“不管對方多麼強壯,眼睛、鼻子、喉嚨、腹股溝這些部位都是他身體最脆弱的地方,就找準這些地方下手。”
然後找了棵樹作為配合,跟兩人仔細講解,怎麼戳眼睛、拳擊喉嚨、掌擊下巴、握拳肘擊、砍肋擊胸、擡腳踢腿……
季新桐聽得很認真,哪怕是說到擡腿踢裆的時候神色有些不自然,不過很快就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甯竹繼續說道:“與人對峙,最忌諱露怯,你不要害怕對方,越是危急越要冷靜。”
“你也來試試,”她指了指季新桐身上的小挂墜,“先取下來吧,免得等會兒傷到。”
季新桐點頭,将腰間的挂墜取下來交給甯竹。
甯竹拿在手中看了一眼。
那是一隻木頭雕刻的小蝴蝶,外形小巧精緻,入手溫潤細膩。
季新桐面容柔和,笑着說:“這是前些年承哥兒送給我的,他親自做的。”
甯竹稱贊道:“很好看。”
刀工不說多麼精湛,但看得出是用心做的,難怪季新桐這麼愛惜。
甯竹将小蝴蝶小心收好,站在一旁看她們兩人練習,時不時上前糾正動作。
正當三人練得起勁時,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呼喊聲。
“新桐!新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