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眼睛一陣眩暈,眼前的世界緊跟着晃了一下。
熱到不能呼吸,時言耳朵後面的筋猛地一跳,嗓子幹巴巴來了句:“機甲裡沒開冷風循環系統吧?”
“熱?”陸枭一針見血地說,“還是不敢回答,所以後背像被針紮一樣出冷汗?”
時言皺着眉心别回頭。
陸枭嘴真毒,怪不得單身到現在,寫情書就寫情書呗,還不敢承認,非得賴在自己身上。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時言這會兒真有點不敢看陸枭,語氣放軟了點,“真的很熱,但這不重要…陸枭,你當我什麼都沒看到不行嗎?”
陸枭無情戳破僞裝:“你看到了。”
時言咬了下嘴唇,一團一團的紅暈在他臉上鋪陳,“是,我看到了,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就算你喜歡上omega,我也不會嘲笑你,誰都有夢想,香香軟軟的omega誰不喜歡?你别殺我滅口就行。”
陸枭看着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慫了?”
至少在陸枭看來,帥氣爽朗的少年露出了非常可愛的表情,因為很緊張,嘴角的梨渦若隐若現,眼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不停地抖啊抖的。
時言瞪他,“誰慫?你再說一遍誰慫?”
“腿都軟了,還說沒怕?”陸枭緩緩靠近他的臉頰,“言言,你口不對心,臉紅得像火山噴發似的,怕我喜歡你?”
時言渾身一震,“我那是熱的。”
“哦,”陸枭的聲音在艙室裡顯得空曠,手輕輕放在時言的後頸腺體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那塊軟肉,語氣也跟着有一搭沒一搭的,心不在焉的感覺,“如果真是我喜歡你呢,你怎麼想?”
“别鬧。”時言憋了半天,憋出來這麼一句話,“别揉了,再揉也不可能二次發育。”
被陸枭這一碰,時言後頸那塊軟軟的肉就有些發麻。
可能也是最近沒睡好,本來沒知覺的腺體經常會發癢。
時言也沒在意,總不可能二次分化吧?那就是醫學奇迹了。
時言一手握住陸枭的手腕,聲音放低,幾乎都帶着點求饒的意思了,“那地方又沒有信息素,我是beta,不是omega,你再揉我也不可能在你面前發情,求着你幹我。”
“我沒有鬧。”陸枭嗓音沙啞而深沉,“回答我。”
時言被他擡着下巴仰起頭,被迫與他目光對視,心跳莫名其妙地靜止了一瞬。
色、色.誘?
陸枭冷峻的臉龐與年少時别無兩樣,露出的那副神情,眼睛裡都快滴出水來了,看着有種莫名的委屈。
時言迫于無奈,隻能回答:“我是直的。”
陸枭冷笑,“那你怎麼看見女生就躲着走?給你表白過的女孩子,每個都很漂亮,毫無缺點,但你一個都不答應。”
時言:?
我敲,好像真是。
“那我也不喜歡男的,”時言趕緊說,懶洋洋的語氣,掩飾心裡的顫抖,“你有完沒完?趕緊的起開,别耽誤我上課時間。”
陸枭語氣陰晴不定地說:“你不試試怎麼能确定,你喜歡的是女生還是男生?”
時言難以置信,都氣笑了:“陸枭,我喜不喜歡男的我還不知道?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大腦智障小腦短路。”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離,陸枭猛地将時言抵在靠墊裡,呼吸變得急促,雙眼緊緊鎖住時言,“那就試試?”
未等時言反應,陸枭握住他的兩邊臉頰,把臉上的薄薄肉都捏起來了,低頭,微涼的唇便壓了下來,帶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在他臉頰旁邊,克制地停下。
“…………”
就算是蜻蜓點水一般的面頰吻,在聯邦貴族之間也很常見。
但是陸枭驟然停在了距離時言唇邊1厘米的地方。
對方的呼吸就在唇畔打轉,時言大腦一片空白,原本随意垂在身側的雙手,此刻僵在半空,手指下意識地蜷縮起來,似是想要抓住什麼,卻又無處着力。
陸枭的腰是一把殺人的刀。
握住了會萬劫不複。
維修車間裡其他同學喧嚣依舊,可此刻所有聲音都被隔絕在外。
滾燙的夏天午後,心跳聲和太陽光線一樣強烈。
時言的肩膀被少年灼熱的手握住,鼻梁貼近,他閉着嘴,發不出一點聲音,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心弦驟然彈錯了一個音,這在以前從來沒有過。
原本還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臉上,此刻隻剩下傻乎乎的驚愕。
時言傻呆呆地看着陸枭,“你……”
“時小言,”陸枭低聲說,“我還沒親呢,我想問你,你覺得我離你這麼近,你惡心嗎?”
說實話,不惡心。
而且陸枭身上很香,是沐浴液的味道。
可能因為陸枭長得好看,換别的男生,時言一拳頭飛過去。
時言紅着臉搖了搖頭。
陸枭握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輕言慢語:“以後記得,接吻的時候,要摟住腰。”
“坐下的時候,要□□。”
“……”時言耳朵裡都是電音,根本聽不清陸枭說什麼。
陸枭沒有把身子擡起來,依然地壓着時言,時言害怕一轉頭就吻上對方的臉,隻搖了一下頭就停住了。
天啊…
時言絕望的想,為什麼陸枭又香又幹淨,讓他完全讨厭不起來…
時言狀似不經意地瞥了陸枭一眼。
陸枭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他的臉非常好看,是貼這麼近的距離,都挑不出來瑕疵的俊俏。
察覺到時言的目光,陸枭一個眼神飛過來,眼尾一勾,舔了下嘴唇,似乎在平複着呼吸。
時言立刻把頭扭過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