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omega特有的味道,如同一個無法隐藏的信号,在空氣中悄然傳播。
陸枭的鼻尖輕顫着,貪婪地捕捉着這獨特的香氣。
“omega…”
陸枭喃喃自語,“言言,你居然分化成了omega…”
時言的嘴唇被咬得微微發白,内心此刻正掀起了驚濤駭浪。
“……”
“嗯。”
精心打造的僞裝在這一刻徹底崩塌,時言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陸枭的束縛,逃離這個讓他倍感危險的境地。
然而,陸枭強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摟着他的腰,仿佛兩座無法逾越的高山,讓他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時言背對着陸枭,看不見陸枭的臉,眼眸中閃爍着一絲慌亂,“是omega…我去看過醫生了,沒錯…那又怎麼了?還有,你聞夠了沒?别抱着我了。”
“言言,你為什麼……”陸枭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帶着一絲顫抖,像是在壓抑着内心的波瀾,“為什麼不告訴我?”
時言轉過頭,避開陸枭熾熱的目光,聲音有些沙啞地答道:“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分化成什麼,和你也沒有什麼關系,而且,這種事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
陸枭猛地睜開眼,眸中翻湧着深邃的占有欲,“那你為什麼又要讓我發現?”
時言抿了下嘴唇,沒有撒謊:“我分化成omega,可能會影響學業,萬一有一天我解釋不明白,我需要一個人給我作證,那個人隻能是你。”
陸枭依依不饒的:“言言,你覺得這僅僅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嗎?你在用抑制劑吧?否則不可能一點氣味都聞不到。”
時言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他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卻又倔強地梗着脖子,“是,我用了,但是還輪不到你管。”
時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強硬一些,可内心的慌亂卻在這故作的強硬下暴露無遺。
陸枭就這麼盯着他,看得時言後背直發毛。
陸枭沉沉道:“為什麼要用抑制劑?”
時言:“我不希望被任何alpha标記,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陸枭一言不發,緩緩松開摟着時言的腰,站在他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時言躲避着他的目光,蒙在被子裡不說話。
陸枭看了他半天,最終是一句話沒說,出了帳篷。
時言沒問他去幹嘛了。
他對陸枭很了解,陸枭沒有生氣,隻是需要時間冷靜一下,他自己也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今天夜裡渣男a特别安靜。
時言想聯系他,趁着陸枭不在,給渣男a發消息。
【小咪耳朵:一天了,哥哥都不理我。】
渣男a不回話。
【小咪耳朵:哥哥?睡了?】
陸枭看見消息,關上智腦,不肯回話。
夜的靜谧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壓在他身上,可他此時卻渾然不覺,滿心滿腦都是時言。
少年一舉一動都牽動他的心,可是又說,這一切都跟自己沒關系。
陸枭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他開始感覺到身體内部有一股異樣的躁動。
起初,它還隻是隐隐約約地潛伏着,像是沉睡中的野獸在蠢蠢欲動,但很快,這股躁動便如潮水般洶湧而起,沖擊着他的理智和防線。
陸枭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着,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緊緊揪住。
他努力地讓自己保持理智,試圖去分析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時言的身影卻不斷地在他腦海中浮現。
突然,他的後頸處傳來一陣灼熱的痛楚,緊接着,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那裡開始蔓延,貫穿了他的全身。
他的骨骼仿佛在經曆一場重組,每一塊都在發出輕微的“咔咔”聲,肌肉也在不斷地扭曲、拉伸,這種痛苦讓他幾乎想要大聲呼号。
然而,時言的引導如同黑暗中的燈塔,讓他在這無盡的痛苦中沒有徹底崩潰。
他開始按照本能去行動,雙手緊緊地抓住身邊的石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在被改造的過程中尋得一絲支撐。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身體上的變化,每一次的抽動都伴随着疼痛,卻又讓他有一種奇異的爽利感。
同時,他的意識也在發生變化,原本相對溫順和平和的思維方式被一種更為強烈、直觀的本能所取代,他開始更容易察覺到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對危險的感知能力也在迅速增強。
他的聽覺捕捉到了遠處蟲鳴的細碎聲響,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他的神經上。
視覺在黑暗中仿佛也被拉長,能清晰地看見遠處樹木輪廓上的每一處凸起。
而嗅覺,則不斷地在空氣中搜尋着時言的氣味,那股熟悉的、讓他心動的味道,此刻如同麻醉劑一般,讓他幾近沉淪。
陸枭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引導分化成alpha。
不知過了多久,劇痛逐漸消退,陸枭急急喘着氣,緩緩地站直了身子。
他準确地辨别出了自己的氣味,強大而又獨特,曾經作為beta時的平穩氣質被一層無形的力量逐漸替換,一種全新的、更為磅礴的力量在他的體内悄然湧動,如同一場靜谧而宏大的變革,悄無聲息卻又深刻地改變着他的身體結構。
時言的omega信息素導緻他徹底分化成了alpha。
陸枭用了一會兒才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看着時言帳篷的方向,緩緩攥緊了拳頭。
剛才時言給了他一個驚喜。
他現在可能要給時言一個驚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