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子時,阮白泠在酒樓後門攔住背着包袱要私奔的喜哥兒,顧安知和阿年一起把那個買糖糕的給按住,捆了先壓到了柴房去。
他們雖然故意放輕了動作,可是酒樓裡的夥計和學徒都聽到了聲音,一起擠到了柴房去。
喜哥兒跪在地上拉着阮白泠的衣擺哭着求他:“讓我走吧,師父我求你了,他爹娘親戚不答應我們倆成親,他們嫌棄我是個嫁過人的哥兒,可是我是真的愛他,我們倆已經打算好了,去外地開個小鋪子,等到賺到錢了,就把違約的八十兩銀子還給你。”
“你見過他家親戚?”阿年問喜哥兒。
喜哥兒搖頭,他從來沒有見過對方的親戚。
“一切都是他跟你說的是不是?”阿年問他。
喜哥兒點頭:“可是他不會騙我。”
“他不會騙你?他家住哪裡?家裡幾口人?都叫什麼?他叫什麼?”阿年問他。
“他叫阿十,聽說他在孫輩中排第十,三個叔伯家一共有九個堂兄,所以起了這個名字,他爹娘在外地,本地有個叔叔。”喜哥兒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訴阿年。
“可是這跟我查到的可不一樣,他是外來的不錯,可是沒有親戚,他住的地方是租的,你以為的親戚,其實是他的房東。一個來路不明、滿嘴謊言的人,你怎麼敢跟他離開?”阿年心說自己一個男人都不敢随便跟别人離開本地,他經常跟人說不穩定,沒有安全感,感情不牢靠,其實不僅僅是如此,他擔心被人騙去外地做苦力,進了礦場,每天吃不飽還要挨鞭子,要是去了京城,沒準還要被賣去做太監,他就這麼點愛好,可不能當太監。
若是哥兒,可能會被賣去花樓。
别說是沒成親了,之前阿年見過許多将自己的妻子、夫郎、孩子賣去花樓的情況,連父母都不能完全相信,又怎麼能相信一個才認識不到兩個月的男人呢。
可是喜哥兒現在聽不進去那些:“可是他愛我,也許他騙我,隻是擔心我嫌棄他家裡窮,擔心他沒有親人嫌棄他。”
“沒親人,就沒有人反對了,為什麼還要偷偷摸摸的私奔?”阮白泠問他,“你擔心您的婆婆和小叔子?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隻要找到你家的親戚,就可以幫你說媒,脫離婆婆和小叔子,為什麼還要去外地做小生意?”
“你要是非得跟他在一起,不能在本地做小生意麼?而且你們要做什麼小生意?知道鋪子該租到哪裡麼?知道怎麼經營麼?”顧安知覺得喜哥兒就是戀愛腦上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