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天幻真人如此說着,也如此停手,他勾起披風的領子向上提,又不經意地親手摸上了那點柔軟。
“唉,真是太不小心了。”
天幻真人慨歎着,擡手放到鼻下,眉頭舒展又皺起,疑惑不已,為什麼會有奶味?
微不可查的奶味缭繞在指間,讓天幻真人好不容易的愉悅消散得無影無蹤,從前在床榻之上說說就要捂住臉不要的純真師弟怎麼會……一定是有人帶壞的!
帷幔被風吹起,一點氣息突兀洩出。
“誰!”天幻真人毫不猶豫地點出法力朝氣息洩出的地方過去。
合體期的法力和殺意幾乎讓帷幔後面的兩人陷入難以動彈的泥沼之中,隻能被動地接受此生結束的結果,但江安然胸前吊墜随之亮起,擋下了天幻真人随手一擊。
江安然拽着蒼白虛弱的江無恙連滾帶爬,立刻跪下說道:“真人、真人,是我啊!我是江安然!”
殺意瞬間消散,天幻真人起身擋住兩人望過來的目光,背着手說道:“你來做什麼?還把魔界中人帶過來,江安然,你可真是被寵壞了。”
“請真人恕罪,安然不是有意的,而是想要替這位小魔使問魔尊一件事情!”江安然僵硬地行禮,緊抿着唇,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發落。
江安然内心叫苦不疊,他在仙山第一怕的就是這位喜怒無常的天幻真人,而且不知為何,天幻真人對他總是帶着莫名的敵意,就好像是他弄跑了天幻真人的道侶!
若是被天幻真人尋到由頭,江安然每次都得掉層皮。
“替魔族?”天幻真人冷笑起來,輕蔑地掃過兩人,“吾竟不知你對魔族中人如此憐憫?真是婦人之仁!”
江無恙眼中劃過一絲屈辱,但想到那點熟悉的金光,他彎下除了面對魔尊時才彎下的腰,謙卑道:“求真人成全。”
“你算什麼東西。”天幻真人面色如常,看兩人的眼神和看路邊的雜草沒有什麼兩樣,他收回流轉在手上的法力,壓下殺意,現在一切未明,他還不好殺掉這個以下犯上的小崽子。
畢竟這是燕溪山甯願自刎也要保下的人。
江安然拉着江無恙得寸進尺地往前走了兩步,露出自己招牌的開朗笑容道:“求真人讓我們看看魔尊吧!我們什麼都不問,就是看看,這可是傳聞裡冠絕仙山的魔尊啊!”
天幻真人看着江安然的笑容,心神恍惚一瞬,竟然有七分像,難怪本體願意如此養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見天幻真人沒有阻攔,江安然拉着江無恙再次前進,直到能夠看到床上人全貌,他不禁松開拉着江無恙袖子的手,眼中滿是驚豔:“太好看了吧!難怪師叔師姑都說沒人比得上!”
“不過怎麼這麼眼熟……”江安然比着燕溪山的眉目,又比着自己,有些郁悶地說道,“和我好像的,我是說骨相啦,怎麼魔尊就長得這麼好看,我就相貌平平?”
江無恙比對了一下說道:“鼻子有三分像。”
天幻真人掃過幾眼,嗤笑道:“你該慶幸你不像他,不然……”你的那位好師尊可不會讓你活着長大,早就一寸寸捏碎污染師弟血脈的雜種了!
“哎呀,好過分啊真人,”江安然假裝氣惱,又道,“不過我不會追究真人啦,隻求真人饒過這位小魔使,允他和我們一起回仙山。”
江無恙随之附和道:“求真人成全。”
“我知道了,”天幻真人轉過身,半張臉隐沒在陰影當中,忽然問道,“你們剛剛沒看到什麼吧?”
江安然無辜開口:“看到什麼了?我和他在帷幔後面蹲着,連點天光都看不到。”
“那就出去吧,即刻啟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