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什麼事情?”燕溪山冷冷說道,金色的眸子裡滿是恨意,“随意打殺弟子就是你的風範?”
“他要是死了,我要你償命!”
天幻真人頓住身形,怔愣地看向燕溪山,發現那雙總是滿含柔情看着他的眼睛如今紅腫一片、滿是恨意,光影裡,燕溪山冷峻的臉上滿是決絕,仿佛下一刻就要舉刀殺來。
“為了他?”天幻真人松開強加在江安然身上的殺意,眼中血紅一片,雙手用力地抱住燕溪山,将這具溫軟的身軀死死按進自己的懷裡,想要融為一體。
天幻真人蹭着燕溪山濕潤的鬓角,低聲呢喃:“你又要為了他殺我?”
“一次不夠,師弟還想要殺兩次……”
燕溪山眼眸微微顫抖,金色的流光如同水波,不禁用餘光去看天幻真人,整個人都因為那句“又要為了他殺我”軟了身子。
熟悉得如同夢魇的聲調,再一次出現在毫無防備的燕溪山耳邊。
頭暈目眩,就好像回到燕溪山捅了那一劍後的時間裡,他腳步虛浮,本應該握緊劍的手顫抖無力,雨絲混雜着淚水滾入喉間,燕溪山一時間分不清天和地。
疼痛從腹部向全身蔓延,燕溪山咬緊唇肉,直到嘗到一點鐵鏽味,他清醒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江安然,瞳孔驟縮。
“真人!”燕溪山抓着天幻真人的衣襟,恐慌地望向倒在地上的江安然,“你得讓我看看他,你得放我過去!”
天幻真人狠厲地皺起眉頭,眼中一片黯然,他啞着聲音說道:“我不許。”
“燕溪山,我不許你愛上大的後,還愛上小的……”
回應天幻真人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燕溪山整個人因為憤怒顫抖,更因為打向天幻真人的那一掌用盡了他可以調用的全部力量。
“胡說八道!”燕溪山俊美的臉上因為憤怒更添幾分飛紅,但他的眸子卻是冷的,态度強硬地指示天幻真人把江安然移到自己面前。
天幻真人抿着嘴,擡手将江安然移到燕溪山面前,低下頭解釋道:“他隻是承受不住壓力昏過去了,金丹修為居然受不住這點威壓,不知道灌了多少水分……”
但是燕溪山不想聽罪魁禍首的話,他充耳不聞地用手去擦江安然身上的血迹,天幻真人趕緊遞上一方幹淨的帕子,在旁邊運用法力開始修複江安然因為殺意破碎的骨頭。
所幸這次沒有從前那次嚴重,燕溪山聽着江安然逐漸平穩的呼吸,把枕頭點在江安然頭下,目光溫柔地看着江安然平平無奇的臉,伸手撥開江安然臉上的發絲,下意識地想要抱入懷中。
但江安然已經不是十歲的小孩子了,燕溪山垂眸,沒有再做更多的動作,隻是靜靜地看向江安然。
天幻真人站在燕溪山身後,臉很臭地看着江安然。
小小年紀就會裝模作樣!
天幻真人自認那點殺意最多算是磨煉人,他要是真下手,江安然壓根不會活下來,更何況他不是施法救治了江安然嗎?
這麼久還沒有醒,不就是想要把全部罪都甩到他身上嗎!
“他就是點皮外傷!”天幻真人開口,“可能是心境不穩才一直沒醒,不如送他回去?”
燕溪山沒有說話,淡淡的暖光灑在他臉上,浮起一片光暈,由内及外地散發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意味,但不經意瞥到天幻真人的眼神卻依舊很冷。
“他是我親手送到師兄手上的。”燕溪山終于打破沉寂說道。
燕溪山轉頭看向天幻真人,金色的眸子在陰影裡顯得更加深邃,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真人先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兩人一時無言,彼此不約而同避開對方的眼神。
多陌生的臉,多陌生的人,燕溪山意圖從其他地方找到一點有關師兄的證據,但太陌生了,燕溪山隻找到他與師兄截然不同的脾性,暴躁易怒,根本不可能是師兄。
但那句話實在太刺耳,燕溪山無論如何也忘不了。
天幻真人低下頭俯視着燕溪山,抑制不住地想要去吻上那薄薄的唇。
燕溪山撇過頭,清晰地表達出自己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