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願沒忍住,給了她一個讓她自己意會的眼神,薛澄眨巴眨巴眼睛,接收到信号,默默閉上了絮絮叨叨的嘴巴。
那眼神大概就是柳無願在讓她别把自己當成個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小孩子看。
做了個給嘴巴拉拉鍊的動作,薛澄乖乖坐在那,連腦袋都耷拉下來不敢再盯着柳無願瞧,省得又惹了人家不滿。
那藥湯看着黑乎乎,藥味聞着就上頭,薛澄都不需要親自嘗試就能夠确認這藥絕對很苦,她是狗鼻子,對氣味尤其敏感。
柳無願仰頭将最後一口湯藥喝光,将瓷碗放到桌上。
聽見動靜,薛澄才敢擡眼去看她,小心翼翼地關心道:“怎麼樣?有效麼?”
“......”
小啞巴美人說不了話,隻拿一雙眸子将薛澄盯着,眼裡情緒分明寫滿了無語。
薛澄從她眼裡讀出那句話:你當這是神藥嗎?剛喝下就能見效?
後知後覺自己關心過度,嘴巴在前面跑,腦子在後面怎麼追都追不上,薛澄讪讪撓頭。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靴子,再看看房間簡單的裝飾,十分尴尬。
柳無願卻無心關注她此時究竟在想些什麼,站起了身子走到門口,很明顯是打算送客。
“那...那我就先告辭了,你好好休息。”
純情小A唯唯諾諾,看一眼柳無願,還是囑咐道:“如果覺得不舒服,早些告訴我,不要自己憋着...”
感覺自己這話說着說着将要跑偏,薛澄适時住了口,但她也确實真怕又發生睡覺睡一半被一個香香軟軟的小美人撲倒。
雖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對于根本無福消受的薛澄來說,這件事多來幾回她都要被吓到以後得鎖門睡覺了。
誰知道多标記幾次女主,小命還能不能保得住嗎?
兩人各有心思,薛澄自忖自己算不上壞人,但也不敢挑戰人性的底線,尤其是容易受信息素影響的Alpha,她有時候會害怕本能戰勝自己的理智。
于是就出門找了木匠來重新打了房門,這不是為女主花的錢,自然得不到系統獎勵,重新打房門花了她二兩銀子。
薛澄摳摳搜搜地數着現在自己所有家底,心裡盤算着明天還得去廣安堂走一趟,替柳無願把養身體的藥給開回來,不知道會不會比現在喝得抑制湯藥花費更貴。
就像當初上學時每到月底總會精打細算着分配好每一筆錢的用途一樣,薛澄一筆一筆做着計劃,每日裡甚至還會主動出去買菜。
她倒是不會做飯,隻能把食材買回來交給柳無願做飯,但薛澄也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洗菜淘米、刷鍋洗碗還有生火之類的雜活全都一手包圓了。
還真有點賢妻良母那意思。
但問題是,這個形象非常的不符合原主這個每日裡流連花樓飲酒作樂的渣女形象。
柳無願也無意拆穿,比起原主那樣日日恨不得折磨她淩辱她的禽獸來說,她當然更願意與現在這樣的薛澄相處。
隻是她還沒清楚,究竟是在什麼時候産生了替換,那原來那個薛澄呢?是死了,還是被換到了不知名的地方生活着?
那又是誰要将薛澄這樣看起來無足輕重的市井小民給替換了?
難不成真是諸天神仙有誰過路時聽見她的祈禱,好心為她換掉了那該死的原主麼?
她滿腦子疑惑,好在憋得住,不過即使憋不住她也問不出口,隻能每日趁薛澄不注意用狐疑的目光悄悄打量着。
如此過了大約五日,柳無願的雨露期才算徹底結束。
也直到此時,柳無願才能徹底松下一口氣來。
雖說她心底裡已經确認了薛澄并非原來那位,但也不敢百分百地去相信現在這個薛澄就一定不會傷害自己。
她交出過信任,隻是被辜負了。
從此以後,再難像最初那樣簡簡單單就願意毫無保留地去相信一個人。
薛澄能察覺到女主對自己的态度似乎有所軟化,起碼見到她沒那麼害怕了,頂多就是習慣性地有些戒備。
感化女主之路任重而道遠,至于身懷金手指接下來要做什麼,薛澄在這幾天裡也有了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