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回鋒說他屋裡全是油煙味，可惜無人在乎，他年紀大了吃不了多少，但難得的煙火氣息讓他身心愉悅，也不計較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了。

霍承仗着清嘉看不見，時不時就往清嘉盤子裡扔點東西。

清嘉已經經曆過一次了，她不想上當，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對霍承說她吃飽了，霍承很冷淡地嗯了一聲，轉頭給清嘉遞了一碗湯。

“吃飽了就再喝點。”

清嘉憋着一口氣喝完湯，那邊葉遷叫她：“清嘉，這個好吃，你嘗嘗。”

“這個熟了，你還沒吃過呢，試試。”

“這是什麼？徐老頭的珍藏藥材，清嘉你試試……”

清嘉感覺自己像誤入狼窩的羊，被騙了個幹幹淨淨明明白白，偏偏想不出一個有效的逃離方法。

霍承看她真吃飽了才放過她，帶着她出去散步消食。

“你好過分，你們都好過分。”清嘉控訴。

“嗯。”霍承應了一聲。

“下次不可以這樣了。”

霍承不說話了。

清嘉就知道，她不理霍承了，自己快步往前走。

葉遷和林風揚也出來了，尤其是林風揚，笑容燦爛地招呼清嘉，結果發現清嘉并不搭理他。

“生氣了啊？真生氣了啊？”林風揚想上去犯個賤，被霍承攔住了。

他沒攔住葉遷。

葉遷上去好聲好氣地跟清嘉說話，清嘉沒什麼氣性，很容易就被哄好了，甚至還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畢竟他們也是為了她的身體出發。

結果葉遷轉頭糊了她一臉雪，氣得清嘉找不着北。

清嘉看不見，她團起雪球朝葉遷扔過去，還真砸中了。

林風揚在那邊加油助威，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喊：“清嘉加油啊，葉遷就在你左邊，往左邊扔，你一扔就扔中了！”

清嘉剛團起個雪球，她想相信林風揚，但是左邊根本沒聲音，右邊才有腳步聲。

猶豫了一會，就又被葉遷砸了滿頭雪。

清嘉頗為悲憤地抹掉臉上的雪花，把手裡的雪球朝着林風揚扔了過去。

她扔東西的準頭很好，林風揚本來想躲，結果被霍承攔住了，正正好好挨了一雪球。

從霍承拉偏架開始，局勢就亂了。

葉遷和林風揚互相針對彼此，主要針對清嘉，偶爾放水讓清嘉有些參與遊戲的快樂。

霍承真的頭疼。

後來清嘉受不了了，她抱頭蹲在雪地裡，崩潰大喊：“霍承，你快來幫我！”

“老大你不能這樣啊！”林風揚玩嗨了，看見霍承真開始團雪球了才回神。

很快局勢就一邊倒了。

葉遷和林風揚節節敗退，清嘉好不容易站起來，抖幹淨了身上的雪。

霍承分神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清嘉笑得很開心。

她發絲都快結冰了，臉凍得通紅的，空茫的眼睛上帶着屋内照明的暖光，臉上的純粹快樂的笑，在黑夜雪地裡閃着光。

霍承就愣了那麼一會，清嘉從地上團起個雪球，就砸他臉上了。

旁邊的葉遷和林風揚沒料到這一幕，笑得要背過去了。

“你扔錯人了？”霍承問。

“沒有。”

霍承不滿地眯起眼睛。

清嘉很快就遭了殃，一個雪球直接砸中了她的額頭，啪嗒一下糊了清嘉滿臉。

徐回鋒一把老骨頭，不想參與他們年輕人的飯後消食的活動。

他慢悠悠搬了把椅子，坐在門邊看他們玩。

雪山深處常年寂靜，今夜倒是難得活了起來。

最後清嘉沒力氣了，是被霍承單手抱回去的。

進屋之後，霍承才發現清嘉靴子裡面全濕了，衣服也濕了大半。

好在她穿得厚，裡面的衣服是幹燥的。

“還玩嗎？”霍承盯着清嘉泡腳，在她渾身暖和起來之後，把她趕進了被子裡。

“還玩。”清嘉揉着臉頰說的這話，今晚上玩得太瘋，現在回來她感覺直接臉都笑僵了。

“你還不去休息嗎？”清嘉問霍承。

“你睡着了我就去休息。”霍承眸光不自覺地朝着他的床位飄去，但清嘉看不見，霍承每天守着清嘉入睡，早上再叫她起床。

迄今為止，清嘉都沒發現房間裡還多住了一個人。

霍承也想不通自己是什麼心态，他潛意識不想告訴清嘉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