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想起霍承說過,他過幾天要去北方基地。
但是結合霍承的行事風格來看,他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忙碌。
霍承做什麼都是随心的,清嘉觀察了他很久。
最初在坐标A遇到霍承的時候,清嘉不是沒有懷疑霍承有其他想法,但她沒發現。霍承似乎真的就是随手把她撿回來,随手就養在了身邊,沒有半分圖謀。
那時候清嘉都不知道自己有異能,霍承也沒有渠道得知這個消息,卻護着她在沙海基地的數次圍攻之中全身而退。
他好像什麼都不在意,清嘉有時候甚至覺得,霍承連他自己都不在意。
清嘉總覺得霍承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她主觀認為是雇傭兵工會的人在難為霍承,不然以霍承的性格,他要是能做他就答應了,不想做就拒絕。
能讓霍承那麼難為,應該是霍承不想做那個事情,但是雇傭兵工會想逼他去做。
但清嘉并不知道霍承的真實情況,她現在的一切想法全是猜測,霍承并不願意讓她接觸這些東西。
清嘉不會幹讓霍承不高興的事情,但是她想幫霍承。
***
霍承無法理解一些事情。
比如雇傭兵工會高層的離奇抽象的腦子。
在雇傭兵工會的這段時間内,每天都有雇傭兵工會的話事人找他聊天,每一個都不露面,聲音也不一樣。
說話内容無聊并且沒營養,翻來覆去都是威逼利誘那一套。
霍承已經過了能被威脅的年齡,現在聽那些話隻覺得無聊。
但他現在還不能跟雇傭兵工會翻臉,他在沙海基地和餘林基地已經留下了痕迹,現在那邊都知道他身邊帶着的小姑娘是沙海基地的明珠。
稍微打聽一下,他們甚至能打聽到葉遷和林風揚。
但雇傭兵工會到底是在北方基地的地盤上,沙海基地也不會自找沒趣對外宣揚清嘉的異能,是以在雇傭兵工會的眼中,他大概是無辜卷進了沙海基地對餘林基地大打出手的事件之中。
他們也許懷疑他身邊帶着的小姑娘是明珠,但明珠在他們眼中并沒有價值。
對清嘉來說,沒有價值就是安全。
更何況他現在給清嘉做了沅陵基地的身份,就算是有人想對付他去查清嘉的身份,也查不出什麼。
沅陵基地是一棟聳立的高牆,能隔絕基地外所有的窺探。
霍承需要利用雇傭兵工會洗掉他和沙海基地明珠的綁定形象。
這件事情需要一個契機。
“霍先生,我們一起聊了那麼久,您也知道了工會的訴求,您還堅持最初的想法嗎?”對面的人問。
霍承也記不清對面換了多少個人,每次面對他的人都不一樣,但說話都是一個語氣。
“還堅持,有問題嗎?”
對方沉默良久。
“霍先生乍一聽工會的訴求是不是認為工會在異想天開?”那邊忽然說。
跟霍承磨了那麼多天,對面的心理素質遭受了極大的挑戰,眼下是終于忍不住要把底牌扔出來了。
“霍先生的經曆确實很難打聽出來,人人都知道霍先生是十三歲從坐标C裡面殺出來的強大異能者,但鮮少有人知道北方基地上一任最高話事人也姓霍。”
“五大基地的事情在基地外很難探聽,為了打聽到這件事情,工會付出了不少代價。”
霍承眯起眼睛,翡翠色的眼睛冷淡又危險。
對面大概是能看見霍承的,他被霍承吓得不敢說話,但又不得不繼續往下說。
“那位霍姓話事人在北方基地似乎犯了點錯誤,那個錯誤讓他本人死亡,親屬家眷被驅逐到基地外。”
“他的親屬家眷很少,有一個就是他的孩子,男性,跟霍先生的年齡恰巧對得上。”
“雖然天底下巧合衆多,但巧成這樣的,到底是少見。”
“然後呢?你們打算用我這個‘巧合’去讓北方基地知難而退?”霍承實在覺得荒謬。
對面被霍承問住了,估計也沒想到霍承是這個反應。
正常人被揭開身世,不惱羞也要怒一下,但霍承看着平靜得不正常。
“這隻是權宜之計,畢竟雇傭兵工會實在無力與北方基地抗衡。”
“這個不叫權宜之計,你們現在可以把想出這個計劃的人丢出去喂異種了。”霍承語氣冷靜,“姓霍的人有的是,工會要是想長久運行,應該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霍承模仿對面的語氣,扔下這句接近于挑釁的話,直接離開了。
他離開之後去找了赤狼。
赤狼是為數不多能跟霍承說得上話的人,基地外人來人往,但總有混得不錯的人,這些人會有一套自己的關系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