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是大門沒有想要為他敞開,而是她早就已經出現在門外,早就已經和他站在了一起。
刹那間錯漏的心跳聲和轟然出現又猛然消失的雷聲一起差點讓人忽視,明明知道對面的人現在并不能看見,宇智波鼬還是一秒間躲閃着側了側眼神,但立馬,他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遮掩着将勇氣裝了起來,直視着對面的人,擡腳跨去,直至未經允許,直接鑽入那片淺藍色的傘下。
“曾經的我并不明白,真正得到的痛苦,面臨失去生命的痛苦。”落入傘後,黑色的瞳孔内明明裝滿了眼前人的身影,腦子裡卻還在一遍遍重複老師和同伴死去的一幕幕,“直至我真正遇見…不…被迫承受那刻的到來,我才終于明白,那種不願意失去重要之物的心情。”
“生命會出現,會被拯救,也一樣會消失……卻隻有消失的那一刻,才真正能體會到彌足珍貴。”
壓抑了許久的話說完,仿佛将自己此刻的心情赤.裸剖開,下一秒,他就很輕很輕地喚出了她的名字,“……彌月。”
玩家沒有說話。
宇智波鼬很淺很淺地彎了彎眉眼,露出一抹同樣很淺很淺的苦澀微笑。
他道:“我的頭發已經很長很長,差一點就可以到腰了,你可以摸一摸嗎?”
不過說罷,他就擅自未經允許地去捉她的手。
擡起,卻不是将他已經很長很長的頭發勾一束放入她的掌心,而是微微俯了俯身,低了低頭,将她冰涼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右邊臉上。
玩家感受着掌心處傳來的,濕潤又柔軟的觸感,疑惑地歪了歪腦袋,腦袋上也仿佛冒出一個問号,好像下一秒就要問出‘為什麼要這麼做’之類的話。
鼬抿了抿唇,他微不可察地垂下眼神,躲閃過她的疑問,攥着她的手繼續往臉上按了按,直至讓她一直觸摸到,手上的冰涼染至溫熱,之後他才再次輕輕開口:“我剛好忘了,現在是下雨,頭發也濕着,摸着手感不好。”
動了動被攥緊的掌心,感受着宇智波鼬同樣被雨水打濕的臉。
玩家:“……”
她很直接地開口了,将下一刻仿佛就要朝着某種氛圍變化的現場無情地往回拉了拉。
“你可以直接說,你想要讓我安慰你,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不過宇智波鼬卻并不想将快要變化的氛圍拉回,他擡着頭,靜靜地注視着眼前的人,好似隻需要和她安靜地站在這片傘下,悲傷的一切也會被壓制平靜。
“那我需要你安慰我。”于是他毫不拐彎抹角地認真開口了。
……最後宇智波鼬在大雨中昏了過去,淋了大半晌的暴雨又加上郁結的心情,還有寫輪眼開啟後未緩和的沖擊,現在才倒下已經是他作為忍者的體質好了。
玩家在他朝自己倒來時下意識側了側身,直至看人真的就要噗通一聲落在水灘裡才伸手拉住他的衣領。
不過她打着傘,空不出兩隻手将人抱起,也并不想讓自己被雨淋,最後隻好将九尾查克拉從身體溢散出變化為一條一條,像繩子一般地将宇智波鼬綁了起來,同時又從那繩子一般的查克拉上分支出一股變成一把傘落在宇智波鼬上方。
紅色查克拉勾連着兩人,雨夜中,她讓人滑稽地飛在身後,悄無聲息送回了家。
第二日中午,宇智波鼬才幽幽轉醒,他醒來時,下了一夜的大雨早就停了,明媚的陽光沿着窗棂打來,落到臉上仿佛變成了觸手般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
有一種癢癢的感覺。
突然間,不知是想起昨夜他強制按到自己臉上的那隻手,還是此刻溫暖到如同觸手的陽光,面無表情的宇智波鼬忽然就紅了耳尖。
他瞪着一雙眼睛,視線落于窗外,卻不是一個具體的地點,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将視線落在哪裡。
“哥哥!”佐助風風火火地喚哥聲興奮響起,卧室門被猛地一下拉開,“哥哥——啊啊啊!!!”卻下一秒,他狼狽地連滾帶爬鑽到牆角指着一個地方驚懼大叫。
鼬瞬間焦急地轉過腦袋朝弟弟看去,見他無事,才立馬順着他指的方向投去視線。
立刻他也跟着一驚。
隻見那裡的木桌上面,赤.裸裸地放了一顆血紅的心髒,心髒中間,還刻着一道古怪的咒印。
如果不是鼬率先不好意思地看向了窗外,如果不是佐助闖了進來讓他先關注自己的弟弟。
那這顆心髒就放在了,他醒來後,第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