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雖是疑惑,但内容卻是笃定。
她将手撐在地上,随意坐着的身體往後仰了仰,嘴角輕輕勾着,掃去的眼神含着玩味的笑。
宇智波帶土隻覺所有想法仿佛在這雙眼睛下無所遁形,呼吸驟然一滞。
現場兩人明明誰也沒有動作,但氣氛偏偏莫名緊張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帶土呵呵兩聲,心虛笑着打破了緊張的氣氛,不過他也沒想過隐瞞自己的想法,或者說,若是已經被看出來了還找些笑死人的話逃避,那就和小醜沒什麼兩樣。
他很幹脆地承認了。
“我怎麼就不能是那些人的其中之一?畢竟我從始至終都隻是不得不屈服在你的實力之下。”這和斑老頭那可不一樣,至少在斑老頭那裡,兩人的目标是一樣的。
玩家含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要不是現在沒有人可以打得過你,我全身還刻了你下的咒印,我早就消失了。”帶土硬着頭皮繼續道,一邊說還一邊焦急心想,‘不知道斑老頭那家夥打不打得過眼前的人,要是有勝算,就提前把他穢土轉生出來,等聯手把眼前這人送下淨土再計劃無限月讀的事。’
不過帶土也擔心将宇智波斑弄出來也是送菜,畢竟眼前人的技能實在太過犯規,如果她将斑老頭的力量弄了過去反過來打他們,那全體倒不如直接躺着等死算了。
……不,到時候斑老頭是重回淨土,而他是真得死一死,那麼潦草的下去,他都沒臉去找琳說話。
腦子裡胡思亂想着,嘴上也亂七八糟但其實真情實意地扯了一堆。
最後,要發洩的幾乎都說完了,帶土靜默兩息後,他掀開虎紋面具,露出的表情認真又嚴肅,本就低啞深沉的聲音也往下壓了兩分。
“宇智波彌月,你是一個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的人,或者說,是會為這個世界開辟新道路的人。”
“忍界沒有一個人見過那是一條怎樣的路,而我至今看到你做的一切,也和我一直以來的堅持背道而馳。”
“我無法戰勝你,所以不得不按照你的路走,但我會一直期望着能反抗的那天。”
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下跪,而是微微俯了俯身子。
“在那天到來之前,我會按照你的計劃行事。”
“……陛下。”
如果說雷之國之前帶土還抱了一些可以重新回到曾經的期望,但雷之國之行以後,他已經徹底認清一個事實。
——今後的世界不是他的,也不是還等着活過來的斑老頭的,他們一直計劃的無限月讀如果說在之前可以成為颠覆這個世界的東西,可以讓所有人類将他們訂在敵人頂端,可以挑起又一次忍界大戰,可在宇智波彌月出現之後,這一切都會改變,這個世界開始屬于她,同時也屬于她要走的路。
不過帶土無法放棄無限月讀。
他無法放棄為這個世界帶來真正的和平,也無法放棄在月讀世界裡和真正的琳與真正的卡卡西重逢,他還期待着,期待他們水門班,期待忍界承受痛苦的人,在月讀裡得到真正的幸福。
但他也無法抵抗宇智波彌月,所以他隻能順從地等待下去,一直等一直等,等宇智波彌月死亡,等他重拾計劃。
宇智波帶土離開沒過多久,屋内就再次出現一個人。
對方初始腳步急切,從後面的窗戶翻進屋後卻忽然停了下來,幾息後等再次有了動靜,步伐一下變得很慢、極慢。
玩家正揚着腦袋,眼部的位置蓋着一層層疊起的潔白繃帶,黑暗中,她聽見身後緩慢的腳步聲響起,熟悉的感覺立馬讓她知道了來人是誰,一開始沉默着沒動,等到那人已經站在了身後,玩家才将揚起的腦袋放下。
繃帶自由從她臉上滑落,正要轉頭,一隻手卻突然從後面伸了出來,捂住她的眼睛,而另一隻手從左到右緊緊攬着她的肩膀。
玩家感到肩膀上多了一個腦袋,對方埋在自己的脖頸間,重重的呼吸打在裸露的脖頸皮膚上……更重要的是,通過對方壓下的腦袋,還有兩人緊挨的身體,她感受到,他的身體在顫抖。
攬着肩膀的手用力更大,兩人挨得更緊,緊到沒有一絲空隙,幾乎成為連體般的存在,她就越能感受到他顫抖得越厲害。
玩家有些疑惑沒有說話,對方也抖着身體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玩家皺了皺眉要将捂在眼睛上的手剝下時,安靜才終于被打破。
“這是你想要的嗎?”宇智波鼬的聲音勉強控制後平靜下來,“彌月,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宇智波一族和木葉的矛盾深重,你成為族長之後,會面臨很多很多問題,你不會耐煩處理這些。”隻從止水那裡聽到雲隐二字,但太焦急跑掉,沒來得及了解雲隐的事的宇智波鼬如此道:“會有很多壓力壓在你的身上,會有很多煩人的人,族裡的人,木葉的人,一個個,一件件事會不斷重複讓你謹記自己的責任。”
而且更重要、更重要的是,“彌月,運用武力使人就範,讓暴力來維持現存秩序,這樣得來的結果,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