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一陣盲音傳來。
雖然藥水桶裡的水溫挺高,可容景成依舊能感到脊背處傳來絲絲涼意。
雖說孫成峰是原身的跟班,但他既然占了人家的身體,就該為他的事負責。
剛才的聲音大概率是顧廉的,一聽就知道不是個好惹的,孫成峰在他手裡讨不了好。
容景成無法從已知的記憶碎片中推測出他和顧廉交惡的來龍去脈,隻知道是自己仗着家裡的權勢,帶着一幫狗腿子小弟,沒事就去放學路上堵人家,對他非打即罵。
直到昨天,顧廉終于在沉默中爆發了,擊退了他帶來的一幫子人,還把自己這個小少爺打得半死不活。
歸根結底,這事還是原身辦得不地道。
隻是,反擊的口子已經拉開,他和顧廉的對立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孫成峰這時候去找他,無異于撞在了槍口上。
雖說他跟在容尋這個原身的屁股後面轉,隻是為了獲得一些金錢和地位上的好處,但到底是原身的小弟,自己占了他的身子,總該為他負起一些責任。
說來也怪,原身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傷,聽他爺爺和父親的對話,似乎很嚴重,但容景成感受了一下現在的身體,不像是有大事的樣子。
于是,他從藥水桶裡起身,擦了身子,套上衣服,便準備趕往江連第一人民醫院。
出門之前,路過一架落地鏡,忍不住停步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染成紅黃摻半的頭發,嘴角和額頭挂着彩,青一塊紫一塊的,兩個耳垂上各自挂着兩個耳釘。
一隻五彩斑斓的頭,完美诠釋了什麼叫:精神小夥。
其實,單看一張臉,和自己從前的皮囊有六七分相似,但在各種配飾的襯托下,也就沒那麼像了。
容景成歎了一口氣,随即把耳釘取了下來,一邊思索着什麼時候把頭發染回黑的,一邊打開手機上的地圖,搜索醫院的位置。
刷着手機,他不得不再一次感慨,這個世界的科技之發達。
想要到醫院,随便在手機上叫個車,就有一架名叫汽車的鐵箱子把人送過去。
從車上下來,容景成才意識到,這裡的醫館不比往昔,格局複雜,人員繁多,要想找一個病人的病房,如同大海撈針。
但顧廉受的是外傷,去的應該也是外傷科。
照着醫院标牌上的标識,容景成來到了外科住院部,走到走廊盡頭一拐彎,差點撞上一個人,幸好他退了一步,沒有撞實。
可就在他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那人卻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着他,盯得他心裡發毛,邁不動腳步。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這怪異的眼神産生的原因。
一個拎着裝滿藥盒塑料袋的人直接穿過了那人的身體,直接往病房拐了進去,暢通無阻。
原來,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鬼。
也就是說,雖然他占據了容尋的身體,但原本的能力還在,能看見鬼魂,溝通陰陽。
意識到這一點,容景成立刻裝作無事發生,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讓這個世界的鬼知道自己能看見他們,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