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不過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請示二公子。”
養母一聽這話,立刻還嗔作喜,挽住容謝的手臂:“這話才對嘛,容哥兒,你可要在二公子面前多美言幾句,他一向仰賴你的,沈氏莊園那麼多人,他隻帶了你一個人在身邊,這麼多年啦……”
容謝心中“呵呵”,剛才還說沈冰澌什麼時候就把他忘了呢。
“我現在就聯絡他。”容謝說着,站起身來。
“也不急,不急……”養母眼珠滴溜溜地轉,“二公子莫非就在莊上?要不然,我帶着王慕先回避……回去準備準備,那些法術啊,符咒啊,他還沒練熟……”
容謝的笑容甜美了幾分,果然,人人都怕沈冰澌,這尊大佛非常好使,隻可惜不能擺在大門中間。
“母親不必擔心,二公子不在莊上,他剛剛出關不久,在外執行公務,不知幾時才能回來,我先用傳音玉佩聯絡他,把事情說清楚,請他定奪。”
養母大大松了口氣:“這樣好,這樣好。”
“母親請稍等。”容謝微微欠身,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雙手合住,修長的十指靈活轉動,飛快捏了個法訣。
淡綠色的光芒從指縫間流瀉而出,映得一雙手掌比玉璧還要瑩白細膩,容謝神色淡漠,緩緩拉開手掌,玉佩漂浮在雙掌之間,凝而不落。
“嚯——”小孩分散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容謝手上。
養母也瞪大了眼睛,望着這神妙的一幕。
在那渺遠的記憶裡,養母恍惚記得,當初容謝似乎是和沈冰澌一起考進靈鏡宗的内門的,不存在誰“帶”誰。
“嗡——”
玉佩震動起來,一直保持着一個頻率,好像寺廟裡撞鐘的餘韻。
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養母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小孩也開始摳文玩核桃上的花紋。
光芒漸漸變淡,玉佩從空中落下,容謝反手抄進掌心,道:“我已經通知了,想來他現在正忙,有空就會回過來。”
養母點頭:“你們仙家的東西,真的是……”
忽然間,一股強烈的嗡鳴震動整個房間,浩大的金光從容謝掌中綻開,将他整個人包圍在金霧之中。
養母吓得往後一仰,小孩“咣當”一下從小闆凳上跌下去,手指還卡在文玩核桃裡。
“母親稍安,這是他聯絡我了。”容謝安撫道,心想,果然還是把效果開得太大了,沒辦法,他經常在院子裡溜達忘帶玉佩,導緻沈冰澌常常找不到人,一氣之下,就把玉佩的單向效果開到了最大,就算他在外面,也能看到忽然金光四射的窗戶。
玉佩那邊傳來幾聲衣服的摩擦,重重的呼吸聲。
容謝側耳聽,等了半天不見沈冰澌說話,不由得擔心起來:“喂?你那邊方便說話嗎?不方便過會兒再聯絡也行,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
玉佩裡傳來一個貼得很近的磁性氣音:“……沒事,你說。”
“就是我老家的母親帶着弟弟……”容謝斟酌着起了個頭,正要繼續,忽然被一聲刺耳尖叫打斷。
“啊!”
是沈冰澌那邊傳來的。容謝皺起眉頭。
“你老家哪兒來的母親和弟弟,容梁河裡爬上來的嗎。”沈冰澌笑了一聲。
養母面露尬色。
“你那邊不像沒事的樣子。”容謝攥緊了玉佩。
“放心,問題不大,”沈冰澌似乎變換了個姿勢,呼吸頻率也空了兩拍,“隻是小小一條妖龍而已……去!”
玉佩那邊傳來“嗖”“嗖”“噼啪”的氣流聲,然後是幾下沉悶的撞擊。
“你專心點!我斷了。”容謝有點生氣,沈冰澌也老大不小了,做事還沒個輕重,一邊打妖龍,一邊聯傳音玉佩,把他能的。
“等等!”沈冰澌壓着嗓子,然後又不說話了,那邊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砰砰砰!轟轟轟!聽起來就像山崩地裂……老婆子和小孩都吓呆了,規矩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
終于,那邊安靜下來,沈冰澌的氣息緩和不少:“現在遇到點麻煩,這門打不開,門上有幾個鬼畫符,你能看懂嗎?”
容謝哭笑不得,他又不是神仙:“什麼門?什麼鬼畫符?”
“不好說,那鬼畫符東一拐、西一拐的,中間還有個魚在吐泡泡……”沈冰澌賣力地描述道。
容謝眉頭微揚,若有所悟:“可能是圖羅悖文,不過我也不确定,最好是能親眼看看。”
沈冰澌沉默了片刻:“沒辦法,就用‘那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