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經過他的争辯,總算是消停了一會,但是過了不久,就又故态複萌。
翻來覆去的衣料摩擦聲将唐寒脆弱的神經折磨的幾乎崩潰。
他的神經衰弱到帶上耳塞也睡不好,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現在已經是淩晨了。
但是這回他也不敢再說什麼,上鋪睡不着又有誰能夠毫無顧忌的睡着。
他起身将薄毯子披在了身上,深呼吸了一口氣,想要出去走走。
問問王部長能不能給他換個房間,這裡的所有房間房卡都隻有王部長有,他的簡訊上面的消息石沉大海。
自己也忍受不了一個晚上都和上鋪這樣的人呆在一起,他本來就睡得少,一個晚上不睡覺,精神肯定會崩潰的。
走廊内的溫度比房間内又低了好幾度,他拉開門的瞬間打了一個哆嗦,聽着上鋪細細簌簌的聲音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走了出去。
避難所下面的房間四通八達的,走廊并不狹窄,因為沒有雜物,整個走廊看起來十分的空曠。
唐寒裹緊了身上的毯子,開始一間一間的尋找起來王部長的房間。
他搓着手,感覺口腔中呼出來的氣都是白氣。
走廊的燈光,因為他的靠近不斷的亮起。
将周圍銀色牌子的房間号,都照的慘白。
唐寒感覺自己的身體都有些打顫了,哆哆嗦嗦的走着到了前面。
想要快點找到王部長的房間,讓對方可以給自己更換室友。
走廊的等一盞盞的亮起,徹骨的寒意讓他抓着毯子的手幾乎都快要凍僵了。
唐寒憑借着模糊的記憶和本能,尋找着部長所在的房間。
終于,他走過一個拐角之後,看見一個人站在一個房間的盡頭。
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沖鋒衣,下面是一條灰色的工裝褲,和白天部長的打扮有些像。
唐寒有些奇怪的停住了腳步,見前面的人正拿着手中的手電光在照房間号。
難不成部長晚上出來巡邏了?那為什麼沒有回他的消息?
他随聲攜帶的耳機中并沒有聽到Aix播報實訊的消息被回複,唐寒有些不解的走上前,順便想要詢問一下部長能不能夠将他的房間換了。
唐寒吸了吸鼻子,拍了拍女人的肩:“部長,你怎麼在……”
他的話并沒有說完,舌頭因為眼前驚懼的畫面而打起了結,隻能從喉嚨中發出赫赫的聲音。
面前的人轉過頭來,臉上是一副扁平的,突出的五官,每一個器官都仿佛被放大鏡放大了,幾乎占據了整張臉。
高高聳起的鼻子還有厚厚得像是香腸一樣的嘴唇,她的額頭上還伸出了一根肉質的像是深海中魚類引誘獵物一般的誘餌。
源頭尖尖的珠子正散發着亮光,是剛剛手電的來源。
他這才發現,剛剛這個怪物身上的沖鋒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一片片帶着腥臭味的魚鱗,整個人都帶着黏液和腐臭的味道。
幾乎是一眨眼,面前的人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就連剛剛還算是人的皮膚也消失的一幹二淨,隻剩下厚厚的魚嘴像是缺氧一般一張一合,将人引誘到跟前後,它變成了徹底的深海怪魚。
唐寒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異種,吓的魂飛魄散,幾乎連腿都邁不動。
隻見眼前的怪物裂開嘴朝他笑了笑,露出裡面的尖牙,下一秒,他的手就出現在魚嘴裡面。
脆骨在它的嘴裡發出咯吱咯吱的恐懼咀嚼聲,唐寒卻完全感受不到失去小臂的疼痛。
似乎它的嘴巴上帶着一絲麻醉劑,鮮血滴滴答答的流進了魚的嘴裡。
不知道是不是死前的幻覺,唐寒似乎聽見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從那恐怖的異種嘴裡發出:“部長,你怎麼在這裡?”
旋即,那魚嘴帶着腥風,将他的意識帶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唐寒沒有頭的身體癱軟的将要倒下,被魚型異種拉着仰頭,整個塞進了它的嘴裡。
房間内,上鋪的男人還在思考要不要出去找一找人的時候,門把手轉動,他微微仰起頭,看見一個披着毯子的男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