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瞬間被琴酒的殺氣壓得動彈不得,瞳孔急速收縮,呼吸變得急促,仿佛能聞到琴酒身上的硝煙味和血腥味,心跳的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
“它變小了。”雪莉的聲音細若蚊喃,低着頭,說出口的瞬間卻莫名松了口氣。
她本就在猶豫要不要将這次異常上報,還是說隐瞞下來。
她知道,隻要組織知道了藥物的作用,就會馬上去抓活人來進行實驗。俘虜、流浪漢、單身人口,隻要是失蹤了不會被立刻發現的,都有可能成為人體實驗的實驗體。
她不想這樣。
但是姐姐還在他們手裡。
雪莉閉上眼睛,平靜地接受自己的命運……
“全部改成‘死亡’。”她聽見琴酒說。
诶?
雪莉詫異地擡起頭,眼中的驚慌還未消散,看到琴酒收回手。
“怎麼,還要我親自動手?”琴酒讓開一點位置,把少女按在座位上,逼迫她在自己眼皮底下修改了實驗結果。
雪莉尚在迷茫中,下意識按照琴酒的指令修改了實驗數據,并進行了上傳。等反應過來以後,報告都到boss那邊了!
“琴酒!你,你這是在欺騙boss……”話說到最後隻剩氣音,雪莉猛回頭,卻見琴酒嘴角勾起一個近似微笑的弧度,不自覺地收了聲。
這裡一直有監控,她不确定會不會被其他人發現。
“後面的實驗數據該怎麼寫,不用我教你了吧。”琴酒彎下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警告道,“如果讓其他任何人,包括boss知道這件事……”
“監控怎麼處理。”雪莉感覺自己仿佛分裂開來,一半的自己還在恐慌中,另一半的自己已經可以向琴酒詢問掃尾工作。
“我會處理。”
琴酒站起身,把茶色的發絲放進口袋,最後轉身前冷聲警告,“記住了,是所有人。”
風衣下擺在空氣中劃過淩厲的弧線,自動門關閉,雪莉癱在椅子上重重地喘氣。
琴酒把雪莉的頭發和從赤井秀一身上采集到的血液樣本交給了諸伏景光,讓他暗地裡找機構去做dna檢測。
而他剛剛收到了景光發給他的鑒定結果。
「他們居然真的有血緣關系。——諸伏景光」
「……你覺得赤井秀一知道嗎?——琴酒」
「我不知道。——諸伏景光」
琴酒将手機息屏,往後仰靠在沙發上。
“嘿,你們聽說過那個神父的笑話嗎?”基安蒂有些尖銳的聲音突然在酒吧另一側響起,打斷了琴酒的思緒。她喝得有點多,臉頰泛紅,聲音也比平時高了幾度。
神父?
識别到關鍵詞,琴酒不動聲色地把注意力拉回來一點。
科恩喝得也不少,坐在基安蒂身邊,一如既往地沉默,聞言隻是機械地點了點頭。
雖然大家都懷疑他喝醉了隻會點頭……
波本這邊終于調好了用蘇格蘭威士忌和琴酒制成的銀色子彈,随手叫來一個酒保,指着琴酒讓他送去。
看完波本調酒全程的新成員和龍舌蘭汗流浃背,不知道該不該攔住。
基安蒂咧嘴一笑,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表情,拍着科恩的肩膀,随口講了個地獄笑話:“神父在驅逐惡魔的時候,對惡魔說‘你給我從男孩身體裡出來’,惡魔回‘你才是從男孩身體裡出來’。”
伏特加愣了幾秒,随後爆發出大笑。其餘人有的小聲笑了下,有的抽了抽嘴角。
琴酒從酒保的托盤中拿起那杯酒,起初沒反應過來,他滿腦子都是雪莉和赤井秀一的血緣關系。但幾分鐘後,他突然就理解了那個笑話的黑色幽默,他一口酒噴了出來。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呆呆地看向突然失态的琴酒。
隻有波本很快反應過來,冷笑一聲:“我調的酒有那麼難喝嗎,琴酒?”
基安蒂呆滞在原地幾分鐘,才反應過來琴酒是因為什麼嗆到的,她打了個酒嗝,迷迷糊糊地說:“琴酒,你的反射弧好長,我們上個笑話都講完多久了。”
琴酒沒理她,隻是擡頭把那杯‘銀色子彈’一飲而盡,随手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嘴角。
這時他的手機震了震,琴酒低頭看去,這次是凱特的郵件。
他沒有立刻打開看,而是直接起身,擡頭環顧酒吧。基安蒂又開始拉着科恩開始嘀咕,伏特加舉着大号啤酒杯和愛爾蘭碰杯已經喝得半醉,基爾一邊聽,目光卻時不時瞥向這邊。
一個個的,都醉的不輕。
隻有波本注意到了琴酒從後門離開。
銀發的男人站在酒吧後門,在所有監控都無法觸及的地方,打開了郵件。
「江古田鐘樓,識别到魔法波動,我去探查。另,發現錨點,望萬事小心。——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