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思考了一下,最終選擇了一個委婉的說法:“你可以當他是個保镖……吧。”
黑羽快鬥:“……”
黑羽快鬥再次後仰!
這聽起來更可疑了好嗎!
但是黑羽快鬥沒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他已經是一個成熟的魔術師了!學會了無視别人的小秘密!他隻是把手表戴好,笑嘻嘻地轉移話題:“景光哥,明天聖誕節什麼安排?你和琴酒哥一起過嗎?”
“應該是。”諸伏景光看了一眼窗外漸暗的天色,“你今晚要留下來吃飯嗎?正好嘗嘗明天的菜色。”
黑羽快鬥搖了搖頭:“不了,我和青子約好了要去她家吃飯。”說着他擡手看了一眼新戴上的手表,“啊!都這個點了!我該走了!”
“那好吧。”諸伏景光去廚房包裝了一點下午剛烤好的姜餅人,裝到紙袋子裡,遞給小孩,“路上小心點。”
快鬥笑嘻嘻地接過,揮揮手往門口走:“知道啦!聖誕快樂,景光哥!”
關門後,諸伏景光擡頭看着聖誕樹上裝飾的槲寄生,摸了摸下巴。
第二天,聖誕節當天。
門鎖轉動的聲音讓諸伏景光從廚房探出頭來。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漬,走向玄關,正巧看到黑澤陣推門進來,肩上還落了幾篇雪花。
“歡迎回來……诶?”話還沒說完,諸伏景光就見黑澤陣往邊上一讓,露出了身後裹得嚴實,帶着口罩的人。諸伏景光一愣,眨了眨眼:“哥!”
來人正是本應在長野加班的諸伏高明。
“順路從長野帶回來的。”黑澤陣脫了大衣挂好,順手把禮物盒塞進景光懷裡,“聖誕快樂。”
諸伏高明對着景光微微颔首,目光在弟弟身上停留片刻,又緩緩掃過客廳:餐桌上擺着兩人份的晚餐,聖誕樹上挂着的槲寄生。
空氣突然安靜。
高明沉默了三秒,最終看向黑澤陣,眼神複雜。
察覺到來自背後的視線,正走向廚房的黑澤陣回頭,發現那是諸伏高明在看他,回了個疑惑的眼神。
最後諸伏高明又看回到景光身上。
他的弟弟撓了撓下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眯了眼把禮物盒放在聖誕樹下,上前一步幫高明脫了厚厚的圍巾,推着他往裡走:“哥,你先進來,裡面暖和。”
諸伏高明被推着走進這個溫馨的家裡,用無奈的眼神和景光對視一眼,順着他的力氣在餐桌前坐下。
晚餐的氣氛微妙而和諧。
高明慢條斯理地切着牛排,時不時和兩人閑聊兩句,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們聊天,黑澤先生旁聽。
就在剛才,黑澤陣和諸伏景光兩人以極快的速度又做了點吃的,諸伏景光在黑澤陣沒注意到的時候把桌子上的燭台拿走,把桌上的餐品打亂,在下面幾道菜上來以後,桌上從雙人燭光晚餐變幻成了和諧的家庭聚餐。
期間諸伏高明面不改色地幫景光擺盤,自然地就像是原本就計劃着來黑澤家聚餐一樣。
“哥,案子還順利嗎?”諸伏景光從黑澤陣盤子裡叉走一個裝飾用的西藍花,輕輕晃着叉子問。他們家并沒有什麼‘食不言’的規矩,家庭聚餐,想說什麼說什麼。
諸伏高明看了黑澤陣一眼,微微颔首,緩緩說出今天下班時刻的經曆。
諸伏高明下班前在查長野市内一起連環盜竊案,他本打算聖誕節加班繼續調查,誰知在下班前半小時接到通知:嫌疑人在逃跑時左腳絆右腳,當場摔了個雙腿骨折,被好心人送進醫院,正躺在醫院裡哀嚎着要自首。
彼時諸伏高明還沒發現什麼不對勁,還在慶幸在下雪天可以準時下班。但當他走出警署大門,正準備去停車場,餘光卻瞥見街角停着一輛黑色的保時捷356A。
那輛車太顯眼了。不是說它的車型,也不是說它停在禁停路段,而是那輛車,景光給他看過照片。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雙冰冷的墨綠色眼睛。
‘上車。’銀發男人言簡意赅。
于是諸伏高明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問,微笑着上了車,被黑澤陣一腳油門開到了涉谷。
“簡直就像是綁架。”諸伏高明喝了口茶,總結道。
諸伏景光扶額。
晚餐結束後,諸伏高明起身和兩人告辭。門外夜風微涼,景光送他到門口時,兄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路漫漫其修遠兮,任重而道遠。”
面對兄長的揶揄,諸伏景光苦笑:“哥——”
諸伏高明看了眼屋内正在收拾餐桌的銀發男人,輕聲道:“至少他記得給你帶禮物。”
雪又下了起來,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無息地開到了門口,駕駛座上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面容硬朗,沉穩地向着諸伏景光點了點頭,幫諸伏高明打開車門。諸伏景光把兄長送上車,小聲道:“哥,這是黑澤手下的雇傭兵,讓他送你回家吧。太晚了我不太放心。”
車的背影很快模糊在夜色裡,景光站在門口,直到黑澤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再看下去要結冰了。”
諸伏景光回頭,看見黑澤陣已經收拾好桌面,拿出瓶酒來。
“黑澤,那個嫌疑人,真的是自己摔斷腿的?”諸伏景光關上門,幽幽地問。
黑澤陣給自己倒了杯蘇格蘭威士忌,聞言勾了勾嘴角,對着諸伏景光舉杯:“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給諸伏警官的聖誕禮物?”